明日方舟X战锤：《灭绝令》

2023年8月6日发(作者：阳爱星)

pdd笑笑斗舞-

荒原漫游·灭绝令

一、灰骑士
   乌萨斯移动城市-斯塔罗夫
   破败的街面贴满了皇帝的紧急谕令，零星的弹坑点缀单调的墙面，这里空无一人。
   “这个炉子还开着。”拉普兰德将手抽回去，跨过地上的翻到的桌椅走到餐厅大堂，灰骑士小队将目光投向她，还有她手上的酒瓶子。
   她面前的是罗德岛近卫快速反应小队（Guardian Reaction Infantry），简称GREI，也被大家称之为灰骑士部队，包括了盾卫塞雷娅、米格鲁；侧卫拉普拉的、陈；侦察兵德克萨斯；远程火力小组黑、克洛丝；攻坚手送葬人，以及法术支援苦艾。
   “没有人，他们刚走，怎么了？他们不要了。”拉普兰德得意地摇摇酒瓶。
   “那看来情报无误，我也看不到搜索范围内的。。人员。”塞雷娅关掉了扫描器，刚才扫描器上显示了不止一个点，但那显然不是队长所关心的问题，她说：“继续顺着费奥多尔大道向电控中心搜索前进，前面情况怎么样？”
   大家的耳机里传来了德克萨斯的令人安心的沉稳声音：“安全”
   “我们出发了，跟上。”
   “收到。”房顶上的黑与克洛丝收起了武器，解开安全锁，开始在空调机箱和水塔之间寻觅一条前进的道路。、
   斯塔罗夫停在了罗德岛的航向上，扫描显示斯塔罗夫舰以及失去了动力，并显示出混沌污染的迹象。尽管它并没有发出求救信号，但罗德岛紧急应对委员会还是决定派出快速部署小队前往斯塔罗夫，尽可能搜索并救助幸存者。快速部署小队进入斯塔罗夫之后报告整个城市没人，皇帝谕令要求市民们前往体育馆避难，他们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遭到了人类攻击，并被困在电控中心附近，他们收集到了一些关于乌萨斯实验室的混沌研究资料，受限于带宽无法上传至罗德岛。为了应对可能的混沌威胁，只好由灰骑士小队过去接收数据，并将快速部署小队带回来。
   显然这个城市不只有灰骑士们，送葬者的重型动力甲发出的机械噪音在空荡的街头回荡，但小队成员都感受到了明显的法术力场，由乌萨斯术士释放的力场压制住了斯塔罗夫蠢蠢欲动的混沌能量。
   零星的枪声终于剪断了灰骑士心中一直紧绷的弦，让他们能够相对地放松下来。
   “德克萨斯你听见了吗？”塞雷娅问道。
   “是速射铳，敌人不多。。。”拉普兰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向麦克风说道：“给我留下几个吧，亲爱的鲁珀，我还。。。”
   “我已经能够接入他们地信号了。”德克萨斯地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打断了拉普兰德的发言：“但我没有设备转接过去，便携基站的功率不够。”
   “她们情况怎么样？”
   “不算太糟，但要还能再撑一会”
   “是什么样的敌人？”
   “我没看到，据他们描述。。。”德克萨斯停顿了一下，想想怎么说：“算是人类吧。”
   “好，尽快返回加入队伍，注意安全。”塞雷娅道，比了个手势给队友，苦艾当即会意，高举施术器向罗德岛发送了一道法术讯息，请求本舰派遣穿梭机准备接应。
   穿梭机还在准备中，但灰骑士们接收到了来自罗德岛的能量投射；阿米娅的力量通过法术矩阵精准地为灰骑士的作战外骨骼提供能量，让他们进入到全功率运转的作战姿态。
   控电中心高大的散热塔就在她们眼前，灰骑士小队放弃了隐蔽，塞雷娅和米格鲁举起了盾牌大幅跃进，紧随其后的是陈与拉普兰德组成的侧卫，她们在两旁的建筑掩护中前进，在中路压轴的是身穿煌同款动力甲手持源石榴弹的送葬人，以及负责法术支援的苦艾。
   “麻烦！”拉普兰德懒得在房间中寻找出入口，一脚踹倒了隔断墙。轻质隔断扭曲破碎，展现在拉普兰德眼前的是一间杂乱的办公室，还有一个遮着脸的乌萨斯人。
   那人用乌萨斯语向对讲机慌张地喊话，拉普兰德下意识地想要挥剑，反应过来向街对面的陈看了一眼。陈隔着玻璃窗在一间杂货店里给了拉普兰德一个眼神，她只好叹了一口气任由那人逃走。
   接着她拉下麦克风：“这就是快部小队遭遇的敌人么？”
   “什么人？”通信频道里传来疑问
   很快骑士们的疑惑就有了解答，身旁房顶上传来两声清脆的机械响声，两发爆能源石箭从房顶射出，在散热塔下的街道中掀起烟尘。
   “遭到轻火力攻击，已经清除。”黑报告说。
   一阵嘈杂的通讯接入了频道：“是塞雷娅队长吗？”
   “这里是塞雷娅，我们距离控电中心还有两个路口，很快就到。”
   “不不不，控电中心前面的空地不适合战斗，德克萨斯和我们带着数据过去。”
   “我们这边压力不大，请你们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零星的弩箭射到塞雷娅的盾牌上，看来这座城市里潜藏的敌人跟他们打起了城市游击战，罗德岛尽量避免杀戮，但不意味着不还手。送葬人举起了榴弹发射器，向火力来源方向泼洒死亡，建筑立面轰然倒塌，这下彻底安静了。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街角的巷子里跃出来，身后跟着一支小队。德克萨斯身穿轻型外骨骼，背着一个大箱子，身后跟着快速部署小队。
   拉普兰德从窗户翻出来道：“你好呀，德克萨斯！哪儿捡的宝贝？”
   “这是基站，快速部署小队在附近拆下来的。”德克萨斯道。
   “这是你们遭遇的敌人么？”陈拖出一具废墟中的遗骸，蹲在一旁端详许久：“的确有混沌的气息，但这。。。不合理。”众人走上前去看，快部小队的干员们摇摇头：“他们恐怕是幸存者，我们没有和他们交战过，我们遭遇的是乌萨斯军队吧？”领队将目光望向自己的队员以寻求佐证。
   “那怎么不直接报告呢？”
   “因为他们不像。。。。”领队的眉头拧成一个八字：“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
   “该死。”送葬者轻叹一口气，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换个话题吧。”塞雷娅说到：“数据？”
   领队让小队成员拿出笔记本电脑，展现了控电中心的工作日志
   “我们躲进去之后找到的，我起初是想用它来查询斯塔罗夫的地图，但是我发现它在下载数据。”领队解释到，小队工兵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我们相关专业的干员解读数据之后发现这是控电中心的工作日志，其中异常之处在于控电中心将全市大部分电力输送向了体育馆，以至于让斯塔罗夫舰直接停下来了。我们发现控电中心已经停止运作了，这台电脑和城里的其他电器还在依靠源石力场的零星能量勉强工作，我们将自己的电源给它接上了，让它继续下载数据。”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稍等。。这是电脑使用者的邮箱自动登陆进去了，看这个。”
   几封邮件向干员们展现了一个工作计划，乌萨斯政府将在斯塔罗夫开展一个亚空间装置实验，需要集中全部电力供给装置运行，并且需要提前集中民众进行管理。
   “这个用电数据和波幅，和半年前梅尔给我看的一模一样。”塞雷娅的表情逐渐凝重：“和半年前哥伦比亚的亚空间泄露一样，我相信这是个亚空间传送门。”
   塞雷娅的话让在场众人坐立不安，拉普兰德把剑往地上一插，问道：“那我们？”
   “那里不会有活人了。”塞雷娅道：“但就此事我们应该报告罗德岛。”
   
   
   二、蜜饼
       随着机库大门打开，狂乱的源石尘埃立刻灌进了舱室。尽管施术矩阵的力场能够保持罗德岛不被风暴所摧毁，但迈出舱体仍然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工程干员们身穿防护服等待着坏家伙号带着快速反应小队返航，他们紧紧扶着栏杆，所有东西包括他们自己都被安全锁固定住，确保不会被卷出舱外。
   一个身穿防化服的干员走到舱门前，对着咆哮的天灾风暴施展看不见的法术，不一会就听到坏家伙干渴的引擎轰鸣从风中传来。在施术者的导航和保护下，坏家伙顺利降落进了罗德岛机库，随着机库们重新关上，不甘心的风暴终于沉寂了自己的歌喉。工程干员们纷纷解开了安全扣，开始忙碌着清洗机库和坏家伙。专门的安全通道与坏家伙顺利接驳，快速反应小队带着数据返回了罗德岛。
   刻俄柏摘下了防化面罩，长出一口气。连续施展源石法术信标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尽管这是非常初级的法术，但自从上一轮战斗之后罗德岛的施术者大多都在休息当中，刻俄柏这趟班已经上了十六个小时了。
   博士的血清通过施术者自带的体外注射装置缓缓推进刻俄柏的身体，这缓解了她部分疲劳，也压制住了因为施展源石法术而造成的源石病恶化。但这仅仅只是一个短暂的放松而已，从凯尔希事件开始，每个事件都是刚刚开始。舷窗外的风暴是刚刚开始、世界上7%的人类被混沌腐化也是刚刚开始，阿米娅的诅咒也是刚刚开始，没有人告诉过刻俄柏什么是结束，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小刻！”安洁莉娜拉上防化服的拉链，捧着头盔走过来：“去休息一下吧，我来换班。”
   小刻揉揉疲惫的眼睛道：“安洁莉娜姐姐，小刻不累。。。”
   “不累你也应该休息一下，罗德岛可是有很明确的休息制度哦！”
   “可是安洁莉娜姐姐不也才睡了一会而已，您再去休息一会吧，小刻没问题的！”
   “那可是整整三个小时！千万别说出去让委员会知道，好孩子快回宿舍吧，有你最爱的东西！”说罢安洁莉娜带上了戴上了头盔走到坏家伙身边，与清洁人员一边聊天，一边施展法术探伤。这并不是一个高强度高消耗的法术，但刻俄柏知道这依旧对于连续施术一整天的安心院小姐而言并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安心院小姐熟练地接手了工作，小刻明白自己不应该站在原地给地勤人员添乱，她已经是个懂事的好佩洛了，她应该回到自己的宿舍去。
   
   武器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叠蜜饼，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火神给小刻的留言，她对自己连续在动力舱工作而错过小刻的生日感到抱歉，托人将蜜饼送给小刻。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来参加刻俄柏的生日，连她自己都在忙碌中忘了；看到纸条她才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小刻努力回想，却记不清了，自从风暴笼罩了罗德岛，一切都变了；一场场战斗模糊了时间，抹去了罗德岛上的欢声笑语，已经多久没有去过食堂后厨了？刻俄柏记不清了。
   她尝了一口就把勺子放下了，蜜饼仍然像登舰那天一样的香甜可口，但她没有胃口。刻俄柏躺在船上，空调的冷风轻拂过她的耳朵，窗外低沉的风声悠扬且缠绵，手机上刚刚收到了委员会的短信，让她不要有顾虑好好休息。一切仿佛一个平常的雨天，最适合睡个舒服的午觉。
   可是她睡不着，听着自己的呼吸在黑暗中起伏；她起初还疑惑明明这样累了为什么还越来越有精神，医疗部说这是很正常的失眠，没有什么特效药，过了几个月，刻俄柏也就习惯了。
   屋外过道上时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干员们再讨论着什么事情，她还听到了委员们的声音，可露希尔还是W？听不清楚，但她们在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只要不再出现之前那样诡异的歌声就好，可是，空小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胡思乱想一阵之后，刻俄柏意识到如果自己再还不入睡那下一个班次必将更加疲惫，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刚登舰地孩子了，小刻不能在工作时拖累大家。她翻来覆去地将自己地思绪集中到她自己称之为秘技的东西上，这是她颇为得意的入睡绝招。
   她开始想象蜜饼，虽然没有胃口，但关于蜜饼她有许多快乐的回忆。
   登舰那天的蜜饼香甜的就像之后的生活、她回忆着火神告诉她的名字、她回忆着那些绕开古米进后厨的办法、她回忆着自己发现装出委屈的表情可以让角锋装作看不见她翻冰箱。她回想起那个大大的饼干，想起了和博士一起恶作剧，想起嵯峨告诉自己那些似懂非懂的道理。
   她热爱蜜饼，正如她热爱生活。
   她会想起了那次去嘉维尔老家，在水边畅玩的夏天。
   突然之间有个声音闯入了刻俄柏的脑海：“你回来了。”
   刻俄柏看见了野兽，感受到它温暖蓬松的绒毛，闻到了它身上令人安心的兽腥味。
   “我回来了。”刻俄柏说到。
   荒野与野兽在她眼前不断变换，她只想在其中沉溺，淹没在粗粝之中。
   风抚平了罗德岛的车辙，刻俄柏进入了梦乡。
   
   
   三、恐惧之眼
   坏家伙再次起航，穿越飞舞的尘埃在灰骑士头上盘旋着。这次它带足了燃料和弹药，化身为罗德岛的告死天使。
   根据进一步解密的情报，数天前斯塔罗夫偏离了其预告的航线停留在此处，舰上实验室在附近的古代废墟中挖掘出了一个上古文明的亚空间裂隙稳定装置，与此前在哥伦比亚发现的一样，被称为“铰链”。
   “铰链”装置用巨量的能量开启亚空间裂隙，之后就像是抽水机一样将亚空间能量泵入现实位面，并利用其中的能量差维持传送门稳定，只需要很少的额外能量就能一直保持设备运行。成型的传送门几乎无法被封印，但委员会判断这个传送门还在形成初期，于是命令灰骑士小队前去关闭传送门。
   灰骑士小队有三个备选方案，其一就是直接进入体育场摧毁“铰链”，但考虑到这有可能是乌萨斯军方进行的亚空间实验，灰骑士小队无法与正规军进行对抗，这个方案被否决。其二就是利用一道法术来打破传送门的能量平衡，使其坍缩。但这需要像阿米娅这样强大的施术者才能做到，但阿米娅的状况无法离舰。最后的方法就是关闭“铰链”消耗的额外能源供给，考虑到斯塔罗夫舰的所有能源都在传送门开启的一瞬间抽干了，那么乌萨斯军方一定是在用诸如发电机、或者施术者供能。
   但很奇怪的是，坏家伙轰鸣的引擎声在五十里开外都能听到，可它却没遭遇到任何防空火力，雷达上也看不到体育馆的敌人。但无处不在的力场又在告诉灰骑士们这里并非无主之地。
   综合多方情报，塞雷娅决定结合三种方案行动。灰骑士们先通过底层舱室和通风管道接近斯塔罗夫体育场，然后在传送门附近进行突袭，或者视情况从下方炸掉或关闭传送门的结构支撑和能量供给；为了应对混沌污染，同时保留第二种方案作为Plan B，塞雷娅向委员会申请了一位矩阵成员前来支援。
   天火小姐从空投舱中走出，引起了周围力场的波动。24小时不间断的高强度施法使得这位天才术士面容憔悴，令人惋惜的皱纹悄悄爬上了她的眼角。为了罗德岛的生存，为了泰拉大地的朝阳，她成为了一台施术机器，这也是矩阵成员的命运与职责。
   “艾雅法拉小姐暂时代替了我的工作，请大家放心。”天火无精打采地说道：“请下令吧，塞雷娅队长。”
   
   这是艘建造于上个世纪末的早期移动城市，斯塔罗夫当局早就懒得出钱去维护基础设施了。小队穿行在维修通道中，这里又黑又臭，墙上到处是渗漏的机油、涂鸦、尿渍。但灰骑士小队总体来说却是很乐意与看到这样的景象，总比满是亵渎、邪恶的符文与仪式要好得多，也证明此处的混沌腐化痕迹不深，也证明了这座城市曾经是许多人的家。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低语环绕着小队，骑士们总能在角落里看见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些是躲进阴暗角落的扎拉克们
   “清道夫、卡达、还有阿消她们。。。为什么都离开罗德岛，是来到像这样的地方吗？”
   米格鲁自言自语地对着深沉黑暗地机械结构问道。
   “她们没有离开，她们一直在罗德岛上。”陈回答道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送葬人补充道。
   黑暗中一双矫捷地眼睛一闪而过，一条脏尾巴在骑士们头顶垂下，一个扎拉克人出现在骑士们面前，德克萨斯的双剑立刻传来了了充能声。
   塞雷娅示意队员们不要轻举妄动，眼前的扎拉克人不足以构成威胁。
   那个扎拉克人像是受冻般的颤抖抽搐，好奇的眼睛看着灰骑士小队，并辨认出了塞雷娅盾牌上的徽记：“啊，莱茵生命，是的，是的。不，不是，你们是罗德岛！是的！”
   “天灾的化身！”扎拉克人咬牙切齿地说：“是的，是的。。。你们一定有很多源石吧？”扎拉克人的眼神一瞬之间从憎恶变成贪婪。
   塞雷娅拿出一管用作紧急燃料的源石粉，向扎拉克人展示：“你是说这个？你想要吗？”
   “是的！是的！发发慈悲吧天灾大人，给我一些吧。”
   倒也不是不能给，但是塞雷娅不想在通道内遭到扎拉克人的围攻和哄抢，同时也想要更多情报：“你告诉我，头顶上的体育场里有什么？”
   “源石！用不完的源石！”扎拉克人兴奋地喊道，可转眼语气就变得痛苦：“那里太危险了！没有扎拉克能活着回来！”
   “乌萨斯军队？还是恶魔？”
   “源石！您怎么就不明白！”扎拉克人喊道，慢慢接近着塞雷娅，想要伸手去拿源石粉。
   塞雷娅把源石粉收回去，说：“你认识近路吗？带我们去，它就是你的了。”
   在扎拉克人的带领下，小队穿过一条更便捷的的通路来到了体育馆下水道。在出口扎拉克人表现了极大的恐惧，不敢再往前一步。塞雷娅把源石粉扔给了向导，扎拉克人欢天喜地地遁入了黑暗之中。
   队长让队员们武器充能、动力甲热机，苦艾和天火开启了防护力场，小队登上阶梯向地面的水泵站走去。水泵站的大铁门紧闭，窗户也被封死，观察不到外面的情况。塞雷娅询问在附近高点留守的黑和克洛丝，她们报告体育场的雨棚展开了，观察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送葬人将破拆地雷安装到位，队员们各就各位。塞雷娅亲吻了羽毛挂坠，命令送葬人开始爆破。
   随着铁门轰然倒塌，德克萨斯犹如流星一般拖着明亮的尾迹冲了出去，塞雷娅和米格鲁紧随其后，组成一道盾墙快速推出；陈和拉普兰德也在外骨骼辅助下飞檐走壁窜上了两侧高地，四处寻找高价值目标进行突击。
   可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不知所措。
   体育场空无一人，但从中央的草坪再到四周的观众席都被厚实的源石包裹，就像是身处一片源石矿坑之中那样。太阳从雨棚遮不到的中心位置投下一束强光，打在一个怪异的远古机器上。手型的机器托举着不断变换颜色的闪电团。
   所以真的没有人？
   塞雷娅向坏家伙报告，体育场空域安全，让飞行员带上黑与克洛丝到体育场上空待命。她猜想有可能传送门的开启造成了周围的源石富集，造成了短暂的小型天灾，这或许就是扎拉克人口中的危险吧。
   送葬人已经靠近了“铰链”装置，开始研究如何关闭传送门，其他干员都在寻找附近的供能设备，看来得的确是安全的，可是人到哪里去了？
   天边传来了坏家伙的声音，驾驶员请求打开雨棚让他们降落。斯塔罗夫的电力已经中断，雨棚算是卡住了，于是塞雷娅让送葬人用榴弹枪把脑袋上的雨棚轰下来。破片和爆炸轻而易举地把雨棚撕出一个大口子，支撑布料地钢架砸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动，坏家伙环绕几圈之后逐渐降低高度寻找合适场地降落。
   接下来就是关闭传送门了，如果实在找不到供能设备，用坏家伙的火力摧毁装置也可以，总之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塞雷娅心想。
   “队长，你看，这些源石在动。”米格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塞雷娅看了看自己脚下，源石碎屑确实被风吹得四处乱跑，就好像自己在动一样。塞雷娅对此不以为然，直到风完全吹开了表面碎屑，露出一张惊恐的人脸。还没等队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只源石覆盖的手臂从源石碎屑出探出，抓住了塞雷娅的脚踝。灰骑士队长一抬脚将那只手踢断，露出了鲜红的截面。
   其他队员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那些藏在浅层源石下的怪物们逐渐苏醒，从地上站起来，哭嚎着向罗德岛干员们发起攻击。这些人都被源石覆盖，就像是死去的源石病人一样，它们身穿各种各样的服装，也包括乌萨斯军装。
   “到我这里！集合！”塞雷娅喊道。
   三位近战干员在尸群中撕杀正欢，听到命令纷纷边杀边退回到队长身边，拉普兰德发现这些家伙十分脆弱但又惊现十足，不舍得离开战场，但她明白灰骑士必须以任务为重。天火和苦艾联合施法展开了一个护照，将周围的源石全部驱逐出去，露出了橡胶地面。
   看来这才是扎拉克人所说的危险，想必是传送门开启之后引发了无法控制地后果，导致体育厂地乌萨斯军队和平民都变成了源石。或者说这些平民干脆就是用于开启传送门地祭品？就是维持传送门的能量设备？乌萨斯帝国虽然腐朽，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塞雷娅冷静地评估现状之后发现这些尸群地战斗力并不强，比起牧群还稍显逊色，并不是主要的威胁，当下最重要的任务仍然是关闭传送门。
   坏家伙在发现地面异常之后又爬升回到了天空，黑与克洛丝操作的机炮喷吐着烈焰，帮助塞雷娅扫清接近防护罩的尸群。驾驶员接到塞雷娅的命令，向“铰链”发射火箭弹。
   三十六联装短程封装法术爆破火箭弹从坏家伙的机翼倾泻而出，飞向“铰链”。但塞雷娅马上就后悔下达了这一命令，因为她看见“铰链”边上有一具行尸，身穿乌萨斯高级术士制服，正在用浑浊的嗓音呢喃着咒语，这位尽职的高阶术士直到死后还在维持着力场。
   但是太迟了，乌萨斯术士在火雨中被炸得粉碎，反混沌力场立刻崩解。
   传送门的电火花在爆炸的火光中猛涨成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球，向四周辐射着恐惧和冰冷的辐射。亚空间传送门就像一个巨大的独眼凝视着体育场中的众人。
   恐惧、厌恶、憎恨、愤怒穿过屏障冲击着干员们的心灵，幸而他们是经过仔细挑选的精锐干员，还能在极端情况下保持理智。但就算如此，他们的目光也在一瞬间被亚空间裂隙所摄住，不知所措。
   Plan B，对！Plan B！
   还没等塞雷娅开口，天火在竭力的低吼中撤下了防护屏障
   “我会将你焚灭！”
   天火施展了一道强大的指向性法术洪流凶猛地冲击传送门，炽热的烈焰甚至掩盖了传送门的光芒，炽热的空气让干员们为之一振。
   老实说，塞雷娅无法分清，究竟是天火忠实地履行了B计划，还是她因为恐惧而控制不住而施展毁灭。
   但就在下一秒，传送门仍然将法术完全吞没，强大的王者之杖在亚空间面前也卑如蝼蚁。尸群们望向传送门，纷纷倒下，像是在实行某种五体投地的礼仪一样。传送门赤红的光芒在无声的言说，某种极端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坏家伙趁机飞到了骑士们上空，抛下缆索让大家遵循队长的命令紧急撤退，这已经超出了一直常规作战小队能应付的情况，哪怕是罗德岛的精锐们。
   但拉普兰德却朝传送门走去，她看到“铰链”的残骸还在托举着传送门。
   往前一步，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破坏掉“铰链”关闭传送门。
   拉普兰德的双腿不住地颤抖，极端的恐惧让她连一口完整地呼吸都做不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想要逃跑。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拉普兰德，她忘了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她的坚强、勇气、不屈都被恐惧洪流冲走，她现在是一个只剩下恐惧的鲁珀。
   她望着传送门，传送门也在望着她。
   但一股无名的力量却还仍在推着她前进，操控木偶一般地让她地腿向前迈一步，再迈一步，再迈一步。。。。
   拉普兰德必须拯救这一切！
   她加快了脚步，却因为腿软而摔了一个趔趄，在倒地之前，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她。
   “跟我们回去，拉普兰德。”德克萨斯说。
   一瞬间，恐惧消散了大半，勇气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胸膛。恢复理智的拉普兰德看看德克萨斯，又看看传送门，在一脸冷汗的衬托下做了个自嘲的微笑。
   坏家伙一刻也不停，在两人还挂在缆索上时就立刻爬升离开体育场。整个斯塔罗夫都被传送门无法形容的异样光芒笼罩，在离开体育场的最后一刻，灰骑士们见到了一个噩梦般的身影从传送门迈出，向着远方的天灾云怒吼：
   “血！！！！神！！！！！！！！！”
   
   
   四、不再天真
   负责守卫石棺舱的风笛看见刻俄柏走来。
   刻俄柏被一阵不安所惊醒，她回想着睡前所回忆的温馨往事，窗外的风暴仍然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她被黑暗中一阵强烈的孤独感所包围，迫切的想要找人倾诉她说不出来的东西，她想念博士。
   “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向博士汇报。”刻俄柏说
   “什么样的事情，我没有接到委员会的通知。”风笛回复刻俄柏
   “这是机！密！风笛小姐，我不能和您说。”刻俄柏撒谎到。
   风笛一眼就看穿了刻俄柏拙劣的谎言，但她爽朗地一笑说：“当然了小刻，进去吧！”
   
   巨大的石棺被放置在舱室中央，无数根管线延申进石棺内部。这些管线贪婪地从博士身上吮吸血液，然后输送进两侧的医疗仪器中制成血清，用来保障施术干员的生命健康。博士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必须躺在石棺中维持生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够坐起来办公。这套工程部与医疗部的心血之作保证了末世下罗德岛的正常运行，也成为了永远囚禁博士的枷锁。
   博士正坐在石棺之中处理眼前小山般的文件，博士的背影形如枯槁，抽血管线在博士身上游走缠绕，好似绞杀枯树的藤蔓。
   刻俄柏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博士，她缓缓走到石棺边上，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不满足于只看到博士疲惫的身影，但她无能为力。博士正在忙，博士正在工作，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来打扰博士，小刻想要转身出去。
   “小刻，你来了吖。”博士用疲惫却欢快的语气留下了刻俄柏，转身对刻俄柏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招呼刻俄柏：“站着多累，坐我边上。”
   小刻带着惶恐坐在了石棺的基座上，自从博士进入石棺以来，只有委员会和有委员会指令的干员能够面见博士，许多新登舰的干员甚至不知道博士的存在，认为博士只是罗德岛组织所信奉的一位神祈。
   “小刻来找我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吧？”博士压低了声音问刻俄柏。
   小刻不知道怎么回答，从脑海中把她入睡前所经历的工作快速筛选了一遍，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讲的事情，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
   博士嘿嘿一笑，将眼前的文件推开，说：“不要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这是属于咱俩的时间，来和我说说你的蜜饼吧！”
   刻俄柏欣慰地微笑，擦了擦眼泪，开始说起火神送了她一叠蜜饼，非常地甜美可口。
   博士自责道：“我记得你的生日，但抱歉小刻，那时候我不能去参加，或许我应该让他们成立一个专门地蜜饼部门来补偿你，或者食堂。。。”
   话音未落，舱门传来开启的声音。博士让刻俄柏躲起来，自己则马上躺了下去。
   赫拉格委员走进石棺舱，看见博士还躺在石棺之中，向风笛问是不是博士的工作时间已经过了，可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小刻，请你。。拉我起来。。”博士的声音从石棺深处传来。
   刻俄柏爬上了石棺，操作石棺面板让博士的升降椅重新升的起来。博士喘着粗气出现在刻俄柏眼前，刚才快速放平升降椅让博士有些吃不消，咳嗽个不停。
   眼前的博士苍老而憔悴，刻俄柏忍不住去抚摸博士地额头，枯草一样的头发附着如纸薄的皮肤上。刻俄柏撩开博士的乱发，附身下去亲吻了博士的额头，就像在吻一块冰。
   “风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博士。”
   “不会结束，我们每个人都是风中的雨点。”博士说，他感受着刻俄柏手掌的温度，这属于活物的久违温度：“我们生活在风暴中。”
   舷窗前的风暴云凝聚舒展成不同的形状，将昏暗的阳光浓缩成石棺上两人的剪影。
   “小刻会让它结束。”刻俄柏说道：“小刻是大孩子了，现在由小刻来照顾博士。”
   “小刻。。。”博士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是个孩子，没有人是。。”
   “但作为一个大人并不意味着去承担不属于她的责任。。。你是如此，罗德岛也是如此，但是罗德岛别无选择。”博士握紧刻俄柏的手：“你与众人不同，这片大地赋予了你独特的属性，赋予了你独特的使命，你。。。属于一个。。。比罗德岛更大的世界。”
   博士的呼吸逐渐急促，冷汗从博士的额角流下。
   “请你原谅，小刻。。。我需要睡一会。。。”博士说，松开了刻俄柏的手。
   刻俄柏马上操作面板让博士重新躺回去，她还没想明白博士对她所说的话，石棺深处的博士安详地躺下，又对刻俄柏说：“小刻，你还会听博士的话吗？”
   “当然会！”慌张的尾巴不知道是该伤心地垂下还是欢欣地摇摆。“我要交给你一个艰巨地任务，它会非常困难。。。”
   “小刻不怕！”刻俄柏近乎是吼出来。
   “活下去。。”
   博士说：“我要你活下去——在世界的终点，与我重逢。”
   泪水落进黑暗宁静的石棺，苦涩是博士的意识消散前最后的踪丝。
   
   
   刻俄柏身穿全副武装，背着刻有“刻俄柏”的武器踏上了被沙尘覆盖的土地。在风中她几乎站不稳，她勉力施术在暴风中破开一条足以前进的道路。
   源石尘埃快要把呼吸面罩的过滤器堵住，但刻俄柏并不害怕，就像她从前在荒野中的生活一样，总有办法能够克服。
   身后的罗德岛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闪着示廓灯的黑影，前方是漫无边际的风暴和闪电。
   突然之间，刻俄柏的心中出现一盏明灯，为她指明了离开风暴的道路，同时她身前的天灾风暴骤然减弱，刻俄柏可以安全地离开风暴区。
   刻俄柏望向罗德岛的舰桥：“谢谢你，阿米娅。”
   她把蜜饼落在了宿舍里，就留在那里吧，就把小刻留在那里吧，刻俄柏心想。
   她坚定地向荒野走去，没有任何犹豫和害怕。
   
五、 灭绝令
    漫长的讨论陷入了僵局。
   灰骑士小队没能关闭传送门，还见证了传送门成功召唤恶魔。
  赫拉格委员没能成功地向博士报告此事，所以委员会决定自行讨论解决办法。像这样的规模的亚空间裂隙罗德岛从未遭遇过，恐怕任何舰上术士都无法封印传送门，除非是阿米娅。
   但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决了，阿米娅如今的身心与健康状况绝对不能下场作战，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再加上灰骑士撤离前从高空俯瞰发现了不少平民幸存者活动的痕迹，让斯塔罗夫事件的变得更为棘手。
   “信任我们的阿米娅和博士将罗德岛交给委员会——”煌自责地说：“可我们却处理不好任何一件事。。。”
   圆桌前的赫拉格、闪灵、W、杜宾、煌、暴行、亚叶、巡林者、可露希尔都眉头紧锁，想不出十全十美的办法。W一直在问自己，如果是殿下会怎么做，可她心中得到的答案却是殿下也会陷入两难。W一直都在这样问自己，殿下会怎么做，并且有时候会阴阳怪气地暗示其他委员若是特蕾西亚会怎么做。以至于人们都说她除了一张嘴，其他地方都越来越像特蕾西亚。
   但W也从不断的自问中感受到特蕾西亚所感受过的现实，她和殿下都一样，都只是风中的雨滴，除了落下别无选择。
   巡林者一直都在望着舷窗外的风暴，面对长久的沉默，终于咳嗽了一声，说：
   “如果你们都不愿意，那么就由老朽来当这个坏人吧。”
   年迈的萨弗拉继续说道：“至少我有一个能够摧毁斯塔罗夫关上传送门的方法。”
   这是整个问题的核心所在，抛开幸存者不提，如何净化斯塔罗夫上的混沌腐蚀就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罗德岛没有任何武器能够对移动城市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恶魔。
   众委员问是什么办法。
   “撞过去。”巡林者的答案出乎意料的简短。
   “老糊涂。。”W说：“你不会真以为罗德岛能把移动城市撞沉吧？”
   巡林者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是说，像你们当年做的那样。”
   “你是说，利用罗德岛的天灾来毁灭斯塔罗夫，就像整合运动一样？”赫拉格补充道。
   大伙被这个思路所启发，可露希尔继续补充道：“我们可以从斯塔罗夫南侧以每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经过它，用大约二十分钟的高强度天灾摧毁这个城市，说不定还可以关上传送门。”
   可露希尔愣了一下：“可是幸存者们。。。”
   煌痛苦地捏紧拳头，狠狠敲了桌面，说道：“可是我们人手不够，舱室也不够。”
   “而且混沌污染是不可逆的。”亚叶说道：“医疗部的同僚尽了一切努力，但是凯尔希医生的现状大家也看见了。”
   罗德岛底层收容舱室中的怪物提醒着委员会，混沌可不是小孩过家家。
   “我们不仅是医生，也是守护者。”闪灵道，她不想再见证一次临光事件。
   赫拉格环视各位委员，没有看出明确反对的意思，于是宣布投票表决。
   W闭上眼睛，问自己要是殿下会怎么做，可是她看不见特蕾西亚，她只看见阿米娅。W挣扎一番之后释怀了，举手表示同意。
   “这里没有救赎。”闪灵表示同意，亚叶也表示同意。
   暴行的眼神游移闪烁：“如果这是阿米娅信任我们所做的事情的话。”她的眼神又回归了坚定：“那我同意。”
   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欲言又止，最后突然收紧拳头：“能让阿米娅减轻痛苦的话，我同意。”
   “不能再让干员们去无谓的送死了，我同意。”杜宾说。
   可露希尔抱着头，简直要把嘴唇咬出血来，她突然站起来说：“舰桥的同事们需要我，抱歉我得先走一步。”然后大跨步的迈出会议室。
   巡林者也表示了同意，赫拉格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看了看在座的众位罗德岛紧急状态管理委员会成员们，掩饰自己颤抖的嘴唇，用安抚人心的沉稳声音说：“那我也同意。”
   “那么就去通知舰桥准备起锚，通知全舰进入受击姿态，调配紧急物资预防意外，通知工程部全员待命。。。”赫拉格马不停蹄地做出计划，让自己地大脑忙碌起来，不去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决定。
   “通知阿米娅。”暴行说道。
   “当然。。”赫拉格说道：“我去通知她。”
   
   阿米娅的房间在舰桥顶层的尽头，厚厚的防护墙隔开一道狭长的走廊。
   越接近走廊尽头，赫拉格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到最后演变成一股无边焦虑与怨恨。
   赫拉格稳定住了自己想要呼喊咒骂的情绪，推开了房间门。
   阿米娅站在舷窗前，双儿低垂，身上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她怀中抱着一个破碎的毛绒玩偶，指甲中嵌满棉絮。赫拉格在她身后说：“阿米娅，我们决定摧毁斯塔罗夫。”
   卡特斯少女没有回答。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请在经过斯塔罗夫时强化天灾。”赫拉格不得不说出这个要求。
   “好。”阿米娅的声音如同风中残叶。
   
   半个小时后，委员会齐聚罗德岛舰桥中层。
   罗德岛已经起锚驶向斯塔罗夫，由于天灾风暴遮挡视线，还看不到斯塔罗夫的轮廓。但根据雷达预报，外围风暴已经开始和斯塔罗夫接触。
   随着天灾风暴突然强化，闪电和爆炸声像机枪扫射一样灌进每个人的耳朵。乌萨斯学生会作为博士的特派员开始检查舰桥人员的精神状态。不久之后，罗德岛舰在风暴中摇晃，舷窗玻璃发出嘎吱响声，他们终于看到了。
   风暴中黑暗的斯塔罗夫城忽隐忽现，刚露出一角就被空中横飞的源石碎屑流撕碎撤烂，建筑像抹布一样被抛上空中；那些猩红色的小型恶魔对着罗德岛吼叫，但也随即被源石尘埃吞没消失不见。
   传送门的巨大光团赫然出现在舰桥的视野中，光团扭曲变形，不断地挣扎，发出刺耳的怒吼击穿了风暴。罗德岛剧烈颤抖仿佛马上就要散架，每个人不得不用安全绳固定住自己。
   红色的光团越来越大，充斥了舰桥全部的视野，也吸引了每个人的凝视。
   它仿佛在狰狞地狂笑，并变化出不可名状的具体形态，它在跳舞，它在狂欢，它在欢欣地向罗德岛介绍它自己。
   恐惧开始在舰桥蔓延。古米忍不住地啜泣，凛冬开始安慰她，却让古米哭的更厉害。泪水打破了舰桥内的平衡，赫拉格注意到大家的情绪越来越紧张，于是说：“关闭舷窗。”
   驾驶员们没有反应，他们的汗水浸透了制服，他们无法感受其他情绪。
   “疯狂！”低语传进了舰桥。
   “关上舷窗！！”赫拉格暴怒地大喊道。
   干员们终于反应过来，外装甲层层叠叠将舷窗锁住，罗德岛全舰进入了黑暗中，赫拉格下令开灯，可几秒后灯光系统就故障离线，只有星星点点的仪表亮光得以作伴。
   漫长的二十分钟，谁都没有主动说话，都只是在忍受剧烈的摇晃，默默得向阿米娅祈祷能够熬过这场浩劫。赫拉格在防空洞中熬过无数次轰炸，没有哪一次能比得上这次更折磨人。
   “怜悯我们，愿大地怜悯我们。”赫拉格默默说道。
   
   突然之间摇晃停止了，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
   舷窗打开，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与璀璨星河。这是自从阿米娅受到祝福之后，干员们第一次在罗德岛看见天空。
   干员报告说雷达上已经看不到传送门的能量信号，也侦测不到完整的斯塔罗夫舰体。外置摄像头显示天灾风暴正在罗德岛的身后撕咬着斯塔罗夫，摧毁传送门时产生的能量短暂驱散了罗德岛附近的风暴。
   不到两分钟，罗德岛舰上空下起大雨，风声又逐渐追赶了上来。之前干员们兴奋地拿出手机对着夜空拍照，这会却不知道该发给谁，这个世界上还有在运行的社交媒体吗？
   “保持航向，切换至巡航姿态，匀速前进。”可露希尔命令道。
   “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吗？”W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暴行好奇地看着W，眼前这个人的神态和特蕾西亚简直一模一样，自己甚至有点被吓到了。
   干员们都在庆祝胜利，但赫拉格却久久没有解开安全扣。他在想真的是天灾毁灭了传送门吗？或者说，那些亚空间灵魂正在觐见一个更强大的存在，它们疯狂地展现自己是为了取悦更强大的神明，而它们也为了展现谦卑而自己关闭了自己。这些无由头的想法萦绕在赫拉格心头，让他更加担忧。
   
   阿米娅仍在舷窗前静静地注视着风暴，将玩偶抓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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