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鲨鱼】死亡许可证（我愿称之为古墓鲨影）

2023年8月7日发(作者：邹象先)

起底美国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

审判官奥吉姆·恩佐格伍：够了，我不会问你第二遍！

囚犯998号【曾用名埃米尔 瓦西里 康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忠诚的！我操我——

【录音被电击鞭的声音与尖叫声打断。】

恩佐格伍：“忠诚体现在行动上，而不是嘴上说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特雷因家族雇佣的舵手，四个泰拉月前安杰莉卡 特雷因在你的商船上继承了她父亲的行商许可证，紧接着她与她的随从就在你们自博雷尔星系进行的，目的地未知的亚空间跳跃后失踪了。”

  “告诉我，你们在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康丁：“我说了你就会马上把我灭口！”

恩佐格伍：“你不说我就会慢慢折磨死你，帝皇不再保佑你了（你现在也已不在星炬的光辉下），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你就还有机会再沐浴祂的神圣光辉。”

康丁：“你们在追捕那些灰色的怪物对吧？我每次提起他们都没人相信我！”

恩佐格伍：“我相信你埃米尔，我保证。”

两个月前——

安杰莉卡·考古学家·星图绘制师·行商浪人·特雷因正在黑暗的密林里夺命狂奔，藤蔓与树木不断倒下的巨响回荡在她的身后，因为一头足有七百磅的雨林怪物正在捕食她。她躲进低矮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沿着藤蔓爬行，让细枝与烂叶掩护着她前进。

‘王座在上！王座保佑！王座在上！’

她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冷汗打湿她的黑发又流进眼里带来刺痛。绑在大腿上的等离子手枪早已开启且充能完毕，但她根本没有时间拿出来，更别说转身瞄准了。

她数次张嘴想对微型通讯器说点什么，但是只能气喘吁吁地嘶喊着‘莫伦’这个名字。

前面有光！

她纵身跃进前方开阔的空地，六个圆形的临时营地出现在她的眼前，白色的帐篷在黑暗的密林的包围下是如此显眼，于是她马不停蹄地向着营地中心狂奔而去。

“莫伦！”

特雷因就知道她不该相信莫伦的，毕竟有什么能比她被一只卡尼德吃掉更好的方法来夺取她的行商许可证呢？想到这里她猛地转身，发尾在空气里甩动，拔出等离子手枪向前瞄准。

那只大蜥蜴见状也猛地停住，只是向前跃了几下逼近她。

这是一头修长扭曲的怪物，灰色的鳞片下是发达虬结的肌肉，它宽大扁平的头部歪向一边，紧紧盯着它的猎物。它伸出分叉的长舌品尝着密林里潮湿的空气，特雷因紧紧盯着卡尼德黑色的小眼睛，尽量不去看它嘴里的巨大獠牙。

她努力调整呼吸与心跳来保证手部瞄准的稳定，她手里的等离子手枪是一把古代武器，在她手里可以二十多码外击落一台塔西安（Tarsian）无人机，但这种强大火力是有条件的，使用者得足足摁住扳机一秒才能蓄力发射，但她清楚另一件事——卡尼德能在一秒内掏出她的内脏。

致命的僵局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破，机器咆哮的噪音在密林里响起，卡尼德向另一边歪了歪头微微抬观望，但它饥渴的眼神依然在特雷因身上打转。

她对着卡尼德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地笑容，援军的到来让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我有蜥蜴肉吃了...”

狂风与螺旋桨的巨响盖过了她的声音，来自特雷因家族的重型枪刃战机（heavy gun-cutter）贝库特（Berkut）飞掠过树冠，在营地上空转了个方向对着卡尼德。

卡尼德全身鳞片竖起，咆哮着直立起后肢以应对眼前新的威胁，有那么一瞬间，安杰莉卡以为它要扑向飞行员。

不过多尔金的机关炮用猛烈的火力撕毁了这种可能性。

当战机侧舱的欧格林向卡尼德开火的时候，安杰莉卡特雷因迅速向后卧倒，大片沾着雨林水气的地面被欧格林狂暴却毫无章法与准头地扫射打得一塌糊涂，好在依然有流弹击中了卡尼德，射穿了它那被厚厚鳞片保护的头骨。

“别打头！”安杰莉卡对着通讯器大喊，“我想把这玩意做成标本放进我的陈列室里呢！”她知道她在说废话，即使枪手在机炮声里听到了她的要求，身为欧格林的他也没有精准点射怪物的能力。

机关炮持续吼叫着，直到它的枪管在过热后卡住。而这时卡尼德的身体早已在炮火下扭曲破碎，怪物的尸体在它咽气后依然微微颤动着，紫色的血液汩汩而出浸透了雨林的湿地。

贝库特枪刃战机放下起落架开始降低高度，安杰莉卡也收起了她的等离子手枪，将目光落在刚走出飞机舱门的莫伦身上，那让她念叨已久的‘莫伦’。

体型矮壮、目露精光的中尉冲着安杰莉卡咧嘴一笑。

“你在发抖。”

安吉莉卡对中尉的笑容无动于衷，毫不犹豫地违心道：“我很好。”

“你以为我不会及时出手，让那个野兽把你给活吞掉？”

“你本来就应该来得更加快一点。”安杰莉卡说完便转身向营地走去，尽力不让自己理会莫伦的挑衅，“现在我要去换衣服了，让卡尼处理好那怪物的尸体，做好准备，我要在这里的夜间周期到来前抵达神庙。”

如果石壁上的蚀刻版画能作为依据的话，那么特雷因一行人进入的建筑在这颗星球的大地上就已经矗立了成百上千年。

这里是点缀在提瑞斯9号丛林卫星上的九个远古遗迹之一。

卡尼，莫伦的银发卡塔昌战士手持充能完毕的卡宾激光枪第一个进入了遗迹，这位前任星界军身后跟着他死气沉沉地自动机仆鲁比欧，安杰莉卡特雷因则跟技术员古尔德·古尔加以及队伍的其他人一起暂时留在外面等待。

这是探险队第三次来到这里，而这一次他们决定在距离神庙三十分钟路程的位置建立临时营地。就像提瑞斯9号上的其他遗迹一样，这个区域也一样充斥着让通讯失真的能量，而且离得越近，这个情况越严重，甚至严重扭曲了鸟卜仪上的音像单元。

他们不得不搭建信号中转站来维持圣查士丁尼号的联系，该船目前由舵手康丁掌舵，停泊在星球轨道上。自他们登陆丛林卫星的两个月以来，队伍所有人，即使是技术员，都没能确定这些干扰能量的源头，就像这座遗迹是如何建成的一样无可得知，谜团笼罩着所有人。

“安全。”卡尼的声音通过位于机仆鲁比欧苍白喉咙间的通讯器传出，安吉莉卡特雷因拨开遮住入口周围的雨林爬山虎进入了神庙，探险队队员们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入。

但莫伦的欧格林奴仆多尔金则十分犹豫，面带恐惧地凝视着眼前狭小黑暗的空间。

“在这里站岗。”特雷因指着神庙的入口向欧格林命令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如何？”

大腹便便地雨林苍蝇在亚人类汗流不止的头皮嗡嗡盘旋，欧格林驱赶着苍蝇，不确定地瞥了身边的莫伦一眼，在特雷因改变主意之前迅速地点头。

这座神庙跟他们前一天离开时一样，安装在大厅底部的照明灯带依然亮着，岩室里充满着仪器的嗡鸣声，蓝色的塑料防水布保护着墙壁不被开裂洞顶流出的硬水干扰。

特雷因突然感觉让卡尼跟鲁比欧打头阵的自己有点看起来谨慎到愚蠢的程度，但最近队伍遇到的那些事情让她的谨慎并不显得过分。

在提瑞斯九号上的异常不止是通讯与鸟卜仪，鲁比欧经常识别到幽灵般的黑影出没，然后开启自动重型爆弹枪对着空气胡乱扫射。而通讯员佩德拉也经常在通讯器里听到奇怪的声音，在其他人的再三追问下，他承认那些声音听起来就像有谁在谈话，尽管他无法破译那些窃窃私语。

“收集一下情报。”特雷因对德罗斯点头示意，年迈的记录学者咕哝着套上长袍，一瘸一拐地走到被灯带照亮的墙上，拿出放大镜和毛尘刷开始仔细查看。

德罗斯每天都会来检查神庙石壁上的碑文跟雕刻，从队伍到达这处遗迹的那天起，然而除了已经消失的卫星土著人类在搭建起神庙前互相征战这情报外，德罗斯没从壁画碑文上告诉他们任何有用的信息。

因此特雷因有很长一段时间怀疑她离世的父亲把德罗斯留在家族里是出于人道主义目的。

“它们还在运转。”莫伦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在神庙残破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特雷因转过身来才发现莫伦正把手放在排列着石制棺材墙壁的其中一具石棺上。

石棺看起来像是装人类遗体的，但是又有点过高过窄了，更加奇特的是这石棺的材质会在人手触摸的时候振动。目前队伍探查过的遗迹都排列着这样的石棺，他们曾试着撬开或者用炸药炸开他们，但是都失败了。不管是多尔金的蛮力还是卡尼的单分子刀都无法破坏这破旧的遗迹里的黑色石材。

“别管他们了。”特雷因命令道，“通往遗迹深处的那条隧道才是我们要关心的，在提瑞斯九号的夜间周期前进去探查。”

莫伦对特雷因的话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石棺，现在探险队除了不在场的多尔金之外全员集合在队员鲁宾四天前发现的隧道入口附近。

当时他们还在探查位于神庙侧边的墓室，自动机仆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触发了，胡乱开火的重爆弹炸塌了一堵墙。由此他们发现了一条比喷气战斗机的舱室还黑暗的，由未知金属打造的光滑奇异的通道，小队已经下去探查了三次，但是都没敢往深处去，就连卡塔昌人卡尼都抱怨那通道让他感到不安。

不过今天情况有所变化，古尔德·古尔加用四个伺服颅骨在最后一个夜间周期到来前完成了对地下隧道与洞穴的扫描。多亏了古尔德的高超技术，特雷因得以把地下庞大的建筑数据绘制成地图。

特雷因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拿着照明灯带，“我们现在将再次下去。”

“你觉得护身符会在这下面吗？”卡尼点燃了一支雪茄对身旁的问着旁边的莫伦，但特雷因抢在莫伦开口前抢答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知道答案，那就是——”

“圣查士丁尼的紧急通讯！”

佩德拉出声打断了特雷因的话，他的一只手按在脑袋上的笨重耳机上，“通讯正在通过营地搭建的中转站传过来，但是信息被干扰严重失真。”

“出去外面接受信号。”特雷因望着隧道里噬光的黑暗最终还是下达了命令。

长达两个月的探索让他们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现在补给已经下降到一个危险的程度了，他们只能捕猎当地野生动物来饱腹，却依然没有任何黑暗时代的传说造物红色护身符（red periapt ）的踪迹，相传它被埋在提瑞斯丛林卫星腐烂的树根下。

安杰莉卡的父亲还在人世时就经常提到这个红色护身符，为她讲诉一个来自祖父告诉他的关于德拉卡矿工的传说。

安杰莉卡从不久前去世的父亲那里继承的不只是帝国的行商许可证，还有大龄贸易商船的翻新维修账单以及商船成员浮动的人心，莫伦可不只是唯一对老特雷因的遗产分配感到愤愤不平的船员。

但身为老特雷因的女儿，安杰莉卡知道只有短时间内取得高额利润才能抚慰他们的躁动，而传说可以命令任何机魂的红色护身符（red periapt ）似乎就是一个完美的机遇。

现在，焦躁不满的情绪再次浮出水面，尤其是队伍在提瑞斯的各种遭遇加重了这种情绪，不仅是仪器与通讯的失灵，多尔金声称他在某个夜晚惊醒后看到了一个高大瘦削的黑影被营地灯光映射在他的帐篷附近。而上周，突如其来的爆炸巨响在距离他们驻扎点较远的地方响起，整支队伍倾巢而出查探情况。

但舵手康丁用圣查士丁尼号鸟卜仪的轨道侦测却毫无所获，他甚至把侦测范围扩大到上个月队伍探访过得另一处遗迹里。枪刃战机的探索也没有结果，等战机赶到的时候，不明的光线都已经在黎明前消失了。

特雷因站定在隧道入口前“我要第一个下隧道。”

卡尼闻言只是深吸了口嘴里的雪茄，他在星界军里服役了最少二十年，从莫伦雇佣他的那天起他的桀骜不驯就没有变过。

莫伦嘴角挂起一如既往的嘲弄微笑，“我没问题。”

安杰莉卡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神庙入口处的动静再次打断了她，德佩拉冲过神庙入口处的爬山虎奔来，面色通红喘着粗气，“是康丁的信息，”通讯员顿了顿，“圣查士丁尼号的鸟卜系统显示有一艘在刚刚进入了提瑞斯九号的行星轨道，然后利用星球的重力井直接降落在我们所处遗迹的上方。”

“是帝国的船只吗？”特雷因试探发问。

“是更糟的东西，是一艘阿斯塔特的舰船。”

特雷因与莫伦交换了个眼神，彼此眼里都是不敢置信的震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把黄金王座下最优秀的战士带到提瑞斯九号这个偏僻遥远的丛林卫星上？

特雷因犹豫着下达命令：“所有人马上回营地，佩德拉你发信给康丁，在我同意前不准私自对外联系，保持与阿斯塔特船只的距离。”

当队伍回到营地的时候，他们看到专门留下用于探查周围环境用的智天使在营地上空盘旋，它们的传感器闪烁不停，特雷因大步向前把他们关闭，她打算去佩德拉营地询问康丁的回信。

她突然注意到了营地附近的奇怪阴影。

影子们沉默安静地注视着营地的方向，在他们发信特雷因的目光后主动从茂密的树丛里走出来。

当莫伦看到来到探险队营地的来人时不停地喃喃自语：“帝皇保佑！”

足足八个阿斯塔特从不同的方向靠近营地，他们每位都是身披灰黑色动力甲的巨人，沉重的靴子踏过丛林的灌木丛，动力背包发出嗡嗡响声。他们随身携带着连欧格林人多尔金都难以拿起来的重火力武器，更加让人畏惧的是他们如黑曜石般光滑漆黑的头盔目镜，看起来比自动机仆的眼神更加冷酷无情。

当他们向特雷因靠近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开始加速。

这时自动机仆鲁比欧的重型爆弹枪突然咔哒一声瞄准锁定最近的巨人，八名阿斯塔特马上做出迅速且可怕的反应，他们同时取下爆弹枪并上膛对准他们。

“看在帝皇的份上，快点给我把他关掉！”

特雷因大声呵斥技术员古尔加，他慌里慌张的执行命令向武器输入了一连串的二进制指令，爆弹枪很快变得无害然后迅速地被小心地收起。

过了好一会，阿斯塔特们才放下爆弹枪继续向营地前进。

“记住你是名行商浪人，”莫伦对她低声耳语，“他们没有权利命令我们。”

特雷因没有回答莫伦。

阿斯塔特们已经集合完毕了，丛林里回荡着陶钢撞击的轻响，特雷因听到脚步声停在身后，她转过了身子。

巨人站在她的面前不动如山，一言不发，在如此近的距离特雷因看到了他石灰色盔甲上的装饰细节，如洋流般旋转的白色线条装饰着他的肩甲与腿甲，他的左臂上挂着条串满了肉食野兽尖牙利爪的皮带，它们泛黄的边缘依然让人感到邪恶。

这个沉默的巨人光是存在于此就让人感到无情且致命的力量。

特雷因心如擂鼓，尽量不让自己的双腿发抖，她的胃部在紧张下打结，她让双手远离腿部的等离子手枪从身体两侧伸出，探险队的成员也在旁边屏息观望着。

阿斯塔特动了。

一声闷响，他把爆弹枪锁在腰间，然后伸手去解头盔下房的护颈。密封带在空气流动地嘶嘶声中打开，阿斯塔特慢慢地取下了他的头盔。

特雷因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无论她怎么幻想头盔下的面容，比如说是个有着方下巴的疤脸杀手什么的，现实却完全不同于她的想像。

这个存在的五官宽阔而锋利，皮肤如尸体般呈现着一种死白色，更加糟糕的是他的眼睛，与他的头盔目镜一样是噩梦般的纯黑，还带着种与镜片的黑不同的掠食者独有的狡诈。

也让他们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无情，特雷因被的钉在原地不敢动弹，队伍里的欧格林多尔金甚至开始低声呜咽。

“帝皇在上。”巨人吟诵着高哥特语，他满嘴利齿，声音沙哑而低沉，“吾乃科迪，是太空鲨鱼战团的打击头领。”

“德罗斯？”在特雷因开口之前全场鸦雀无声。

“他在跟你问好....”记录学者转述着阿斯塔特的话语，“他说他叫科迪，是这只....太空鲨鱼连队的领袖。”

“你们最好用低哥特语与我交流。”科迪半是命令半是询问。

特雷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我是安杰莉卡特雷因，一名忠于王座的行商浪人。”她感觉自己在与一头神秘的怪物交流，“我从我已故的父亲手里继承了一份神圣泰拉批准的贸易许可证....”

“很好。”科迪的黑瞳凝视着安杰莉卡，“那么安杰莉卡特雷因，是什么让你来到了这颗卫星？”

“遗迹发掘。”她斟酌着能跟阿斯塔特展示多少真实性，“这个古代人类文明的遗迹里有帝国用得上的材料。”

“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科迪说道，“如果你们再待下去，就会死。”

“我是行商浪人，”安杰莉卡试图让自己的重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帝国签署的贸易许可证让我不需要听从你的命令行事。”

“如果你坚持留下，那么它会变成你的死亡许可证。”科迪毫不留情地指出，“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二次，你们再不离开就会死在这里，联系你们的商船然后马上离开这里。”

特雷因举起手里的地图，“要是你知道我拥有什么你还会‘建议’我们这么做吗？”那是技术员古尔德结合了遗迹数据绘制的地图，“你们也是为了红色护身符来的吧？我手里这份是神庙地下建筑群唯一的地图。”

特雷因知道她在孤注一掷，毕竟她只是一名行商浪人，而这群阿斯塔特完全有能力将队伍所有人就地格杀，夺取地图与护身符。她赌他们如她一样足够忠诚于帝国，否则他们所有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阿斯塔特们长久地凝视着她，安杰莉卡 特雷因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双腿，不被怪物们的威势吓倒。

最终噬人鲨的打击头领开口了：“你说的没错，就算你一意孤行，我们也不会对持有神圣泰拉签署的贸易许可的你出手。”

“如果我不抓住这个机会，我又怎么配得上这张贸易许可？”

“非常好。”噬人鲨意有所指。

特雷因回头看了一眼她的队伍，“我要和我的小队制定一个计划。”

“随你，不管你如何打算，现在我要和我的虚空兄弟们离开了。”灰甲战士们突破了探险队的包围，向营地边缘移动而去。

特雷因的队友们瞬间将她围住，“你告诉了他们护身符的事情？”莫伦压低声音，偷瞪了阿斯塔特们一眼。“还能是什么别的把阿斯塔特们带到了这个臭水沟里？”

“我们根本就不能确定他们是否知道护身符的事情，你在把我们几个月的探险成果拱手让人！”

“现在不重要了，”特雷因厉声打断，“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进入神庙不然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他们可以直接进神庙啊。”古尔德插话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扩声单元降低音量，“他们为什么要先警告我们？”

“因为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特雷因对古尔德道谢，“感谢你对地下遗迹的扫描...”

“或者他们只是单纯想救我们一命？”通讯员佩德拉发表了他的看法，“他们说我们处于巨大的危险中...”

“他们只是想恐吓我们罢了。”莫伦再次打断，“我们现在还不能放弃，尤其是我们在肮脏的沼泽地里折腾了这么久，护身符肯定是在下面。”

“莫伦说得很对。”特雷因认可莫伦的话，“无论我们是否跟着他们，他们都会下地底，所以我的建议是跟在他们身边。”

古尔德却突然发问，“如果阿斯塔特们找到了护身符，你会跟他们争取的对吧。”他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听起来非常平稳，让人难以得知他的心情。

“我们都还没放弃呢。”莫伦安慰地拍了拍古尔德的肩膀，“我们赶紧跟上去，他们要走远了。”

特雷因同样意识到了这点，灰甲阿斯塔特们的身形正从黑暗的林子里快速消失，他们迅速向神庙方向赶去，行动同来时一样迅捷。

探险队在遗迹里赶上了噬人鲨们，包括科迪在内的大部分阿斯塔特都在鲁比欧炸开的洞口前集结，在石棺之间安装着显眼的起爆装置。

“我们也试过用炸药炸开，”特雷因向噬人鲨们说起他们曾做的尝试，“爆炸无法撼动这种特制的石棺。”

“我们并不打算打开这些石棺。”噬人鲨专注着他们的工作，科迪早已重新戴上了头盔，他冰冷而生硬的声音从拱形的呼吸格栅里传出，就像在刮擦着头盔。

“石棺里是什么？”莫伦好奇地问道，但是科迪没有理会他，只是伸手指着隧道下的入口“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那就必须完全听从我们的指挥。你们走在队伍中间，在我们确定威胁存在前，不得准随意开火。”

“那不可能。”卡尼啜了口雪茄屁股。

打击头领科迪看向卡塔昌，头盔上的目镜闪烁着无情的寒芒，“那么你会死在第一个。”

他们开始向下走去。

打击头领科迪在最前方带路，剩下的噬人鲨们则跟在探险队的后方，欧格林多尔金留在了最外面，即便他能克服对黑暗幽深隧道的恐惧，他也无法在阿斯塔特们面前保持冷静。当阿斯塔特们靠近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把手指搭上他的机关炮。

除了通讯员带了一套信号中转器以及记录学者德罗斯外，所有人都全副武装如临大敌，古尔加重新调整了机仆鲁比欧的参数，让它不再把噬人鲨们判定为敌人。当队伍沿着漫长倾斜的通道前进时，特雷因喃喃自语：“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地下建筑。”

特雷因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刺眼的光照亮了光滑的黑色通道，也把墙壁地板天花每一寸都覆盖着未知文字的景象映入她的眼里。她边往前边伸手触摸墙壁，入手冰凉干燥，似乎远离了丛林的潮湿，某种微弱的震动依然从墙壁后方传来，那底下依然有什么在运转。

队伍继续向深处前进，隧道的倾斜幅度逐渐平缓，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前方。

阿斯塔特们似乎站在原地发呆，但是特雷因听到了一连串的滴滴声——噬人鲨们在通过头盔内置的加密频道交流。

特雷因瞥了一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的平面终端，试图记录他们先前穿过的迷宫般的隧道的路线。“我要在这里搭建一个信号接收器。”佩德拉的声音在寒冷黑暗的地底显得异常响亮，“这里远离地表，但是如果康丁真的想联系我们，他就得加把劲才行。”

“那你动作快点。”特雷因有点着急。

通信员从他笨重的背包中抽出他携带的两个接收器中的一个，延长其安装的尖头和天线，并将其设置在岔路口中间。当他忙于校准接收器的频率，并将它与队伍的其他成员的频道接通时，科迪说话了。

“我们继续前进。”

他们走的是左边那条比较窄小，倾斜幅度较大的隧道，虽然隧道的表面依然是黑色的，但是那些未知的奇特文字在此刻被银色的光芒点亮。特雷因意识到她的面部竟然在低温下结了层霜，未知的紧迫让她现在每走十几步就把手放在大腿内侧的枪托上。

走在最前方的科迪突然停了下来，让在他身后的特雷因视野瞬间被动力甲的巨大的背包占满，而她听到莫伦在她后方骂骂咧咧。

“敌袭。”

奇特的沙沙声伴随着科迪的声音在特雷因耳边同时响起，她听到卡尼满电的卡宾激光枪的呜咽回响在隧道里。

“别开枪。”打击头领命令道，“如果你们不想死，现在开始不要乱动。”

“发生了什么？”特雷因不顾阿斯塔特的命令一路挤开她的队友，当她看到沙沙声的源头后，她愣住了。

潮水般汹涌的虫群包围了他们。战术手电的光映照在成千上万的虫子银色的外壳上，它们像液态水银一样移动，淹没隧道的墙壁，天花与地板。它们先是绕开队伍前方的阿斯塔特们，然后是他们身后的人类，在每个人脚边留下小块空隙。

不管它们是什么，首先它们绝不会是有机体。虽然它们每个都比特雷因的拇指还要小，但它们似乎都由某种金属物质构成，它们身上的每一块甲壳都在通过隧道时展现出精确且完美的协调性。

短短几分钟后，汹涌的虫海就减弱为涓涓细流，奇特的虫子们沿着探险队来时的隧道隐入黑暗里。当数以百万计的微型机械节肢的摩擦声渐渐消失在寒冷的寂静中时，特雷因松了一口气。

“它们是什么？”特雷因问道，但是噬人鲨们沉默不语，她看向古尔德，他摇了摇头，“该死的人工智能，火星机械教绝对不会容忍这种存在，我从没见过这种玩意。”

“继续前进。”打击头领命令道。

地势变得更低了，两边的隧道也发生了变化，现在墙壁上点缀着更多没有人造石头盖住的石棺。在他们往下走了大概20分钟后，佩德拉扯了下特雷因的袖子，“康丁...”然后把耳机递给她。

她边走边戴上耳机，但强烈刺耳的电流声惊得她停下了脚步，“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特雷因摘下了一边的耳机。

“是的。”康丁说道，“我们失去了与地表，与圣查士丁尼号的唯一联系。”

“我的帝皇啊！”特雷因嘶声大喊，“我们得先停下来！”

“时间不多了，”走在前面的科迪头也不回，“不要妄想在这个地底深度还能与地表保持稳定有效的通信。”

“信号接收器应该能稳定我们的通讯，”莫伦突然想起先前搭建的接收器，“佩德拉，为什么接收器停止运转了？”

过了好一会，通讯员对手里的通讯器邹起眉头，“我不知道...”他承认了自己的无力，“设备现在已经完全离线，没有任何信号或者频率片段，这不是普通的停转，信号完全消失了，感觉就像接收器被拆除了，也许是隧道发生了塌方又或者是刚刚汹涌的虫群？”

 “不管什么导致的，失去与外界的联系我们都很难探索更深，迷路会要了我们的命。”于是莫伦对佩德拉命令道：“你应该原路返回检修信号接收器。”

“你如果一个人去，那你就会死。”科迪在旁边冷冷地开口。

“放屁！”莫伦嗤之以鼻。

“没有卡尼陪我..我不会去的！”佩德拉面带希望地看着特雷因。

特雷因对佩德拉点了点头，“你们两个一起去吧，然后联系康丁，告诉他队伍的坐标，我们可能需要快速撤离。”说完康丁与卡尼就挤过队伍末尾原地不动的噬人鲨们原路返回了。

探索重新开始了，特雷因意识到了她腕表的数字失灵出错，队伍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情况，他们的数字都在信号接收器出问题的时候出错。特雷因没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不会有答案。

他们终于抵达了隧道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墓室连接着两条通往不同地方的小路。墙壁上的符文不仅变得更大，还变成了银色的浮雕，天花板则隆起如黑色的脊柱。

“你的地图上有标注这个区域吗？”科迪问道。

“有的。”特雷因低头扫了一眼平板上的地图确认着，“从左边这条路往下走会有个更大的墓室。”

“非常好，跟紧。”

糟糠之妻不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