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7日发(作者：计东)
公众号/虫草田十故事会
去老丈人家饭吃饭，只因为媳妇儿看我胃口不好，给我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我老丈人竟然因为这件事儿气的住院了。
结果他住院的时候还得我去陪床照顾。
我想想这件事儿，觉得既讽刺，又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过得真是憋屈。
我叫何超！70后。我家是河北的，上学的时候家里穷，念到初中就不念了。
当时我爹跟村里一个剃头匠关系不错，于是就把我送到了他那里，学了剃头的手艺。
不过剃头匠的那一套只适合给村里的老人剃头。
每天除了刮光头就是刮光头，除了修面就是修面。
干了三年，我感觉啥也没学成。于是就带着三年学徒的钱，报了一个美容美发班。
在那儿我才学到了真正的手艺。
学成之后，我也算是有个谋生的手段了，从职校离开，我就背着包离开了老家，到了天津这边。
一开始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城里的那些大的理发店，发廊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敢去。
当时为了租房找便宜的房子，一直坐了很远的车，到了一个叫做流芳台的村子。
这边房子便宜，当时我租了一间平房，然后在附近不远处一个居民楼小区的楼下找了一间理发馆，在那里当上了学徒。一开始一个月才给300块钱。不过当学徒管饭，这让我还能省下一点钱？
理发馆是老板自己买房子开的。每天给老板干着活，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在这儿有个理发馆。
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开店。
老板懒得做饭，于是中午做饭的活就交给了我。
我的手艺还不错，那几年虽然每个月只挣300块钱，但是我不但没瘦，反而还胖了。
我跟我媳妇儿认识也是因为理发馆。
他好像是附近一个厂子的出纳。
由于村子这附近，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所以每天晚上下班之后，他都会来我们这个村，然后再坐车回家。
后来，厂子帮他们几个在这边的女工租了宿舍。
其实就是我们后面小区的居民楼。
于是那时候还只是我们店里常客的我媳妇儿，就跟我熟了起来。
毕竟我们那一片儿也就那么几家馆子，什么拉面沙县小吃，最多也就是个麻辣烫。
天天在这种地方吃，总能碰见几个熟人？
再加上女的头发又长，时不时的要来店里打理。
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在店里干了一年，我的工资一直没涨。
我媳妇儿跟我说，老板就是看你老实，故意白使唤你，以你的手艺，还不如去城里找一家大一点的发廊。
于是我就听着她的建议，在城里找了一家理发馆。
这一次薪水居然翻了好几倍，一个月也能拿个1000多块钱了。
正好那时候我媳妇儿也从原来的单位辞职了。
而更巧的是他家住着的小区就是我新去的理发店后面的位置。
因为过去就认识，所以他来店里理发，每次都是找我。
时间长了，渐渐的我对她也有了一些喜欢。不过鼓不起勇气。
毕竟她是天津人，我就是一个只上过初中，从外地来天津的理托尼老师。
02年之后的那几年，突然有一阵子流行起了染发。
那时候大概是韩剧的关系，好多女的都喜欢把头发染成韩国明星那种金色的头发。
于是我们那几年理发馆就推出了染发的套餐，生意特别的好。
而且别看是黄色，其实每家店用的染发剂不一样，调出来的颜色也不一样。
以前理发的时候样式也不多，男的也就是什么平头寸头学生头之类的。
但是后来突然多了些什么圆寸，板寸，总之发型也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
发型多了，我多年理发的手艺就变成了我的优势。不管是什么发型，只要我看上一遍，上手就能给客人剪。
于是那几年我的手艺突飞猛进，工资收入也跟着翻了好几番。
于是我终于有勇气，嗯，和我认识很多年的老婆告白了。
没想到后面居然很顺利。
我一说人家就同意了！
但是我一个理发师那几年房价也涨了，再加上我早来天津的时候遇到的老板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身上也没有什么钱。
后来我跟女朋友的事儿，让他家里人知道了。
他爹挺看不上我的，虽然我女朋友学历也不高，但好歹是高中毕业。
不过我媳妇儿那个时候是真喜欢我，只是他家里人不太看得上我，后来我媳妇儿坚持了一阵子，他们家里人看我媳妇儿不改心意，于是也就只能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礼我家没钱，因为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经常随礼，所以办婚礼要回老家那边，在天津这边就只能简单的摆了两桌，请亲戚朋友吃了顿海鲜。
总之结婚的那一天，我看得出来，老丈人不是很高兴，毕竟那个时候我也连彩礼钱都拿不出来。
结了婚之后，我就在距离老丈人家不远，对面的小区门口租了另一家门面。然后我媳妇儿也过来帮我打理理发店的生意。
因为我手艺好，所以开店没几个月，小区附近的大街和小姑娘就全都跑到我的店里。
于是我又招了个小工，我没敢给人家开当年我挣的那份钱，一个月给人家开了2000多块钱。
因为客户都是周边的，所以虽然店里每天都很忙，但是忙里忙外，其实挣不了几个钱。
不过好在能看见点生活的奔头。
因为离岳父家近，所以后来我攒够了首付，就干脆在媳妇儿家附近的小区买了一套二手房。
房子不大，50来平米，一进门就是客厅，中间有两扇隔门就是卧室，厨房阳台还有厕所就是一处的通道。
50平米面积不大，但能在天津买上房子，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过，虽然经常去老丈人家，但每次去了，我总感觉老爷子不是很高兴。
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所以不怎么下楼。
每次去的时候，冰箱里都有一些不新鲜的蔬菜。
这些菜我媳妇儿想扔，老爷子却不同意，他说把那些菜收拾收拾让我吃了。
老头虽然有退休金，但是平日里生活节俭。
买的菜都是附近菜市场，快关门的时候促销的那些甩卖货。
老头虽然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但下楼又不方便，所以一买就买一冰箱。
我去他们家每次都戴着天津人喜欢的海鲜，有时候炖鱼，有时候做虾。
可老头每次都把我当垃圾桶，我去他们家，能做的就是冰箱里那些快烂掉的菜。
老头每次都说，姑爷来了，冰箱里的什么什么快烂了？你赶紧收拾吃了吧！
说实话，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最看不得糟蹋粮食。所以老头这么说，我也没多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老爷子是节俭，让我吃那些快烂的菜，是没把我当外人？
谁知道上个礼拜，因为我肚子不舒服，那天去老爷子家。媳妇儿就张罗着给我做点清淡的。
结果冰箱里就剩俩西红柿了！
当时媳妇儿就说给我对付对付，做个西红柿炒鸡蛋。
老爷子还是那句话，冰箱里有个软乎的西红柿，赶紧让姑爷拾掇拾掇吃了。
不过那个西红柿不是软了，而是长了白点，发霉了。
结果我媳妇儿怕我吃完以后病得更重了。于是就把那个烂的西红柿扔了，把冰箱里好的西红柿拿出来给我炒了。
结果吃饭的时候，老头在垃圾桶里看见了那颗烂的西红柿。
突然没来由生了气。
“不是说了吗，让你把那颗软了的西红柿给姑爷吃！”
我媳妇儿当时听了，以为他爹是不知道那个西红柿烂了。于是就说：
“爸，何超这礼拜不舒服，就别让他吃那些不新鲜的了！再说那个西红柿也不是软的，都烂了！”
结果老头说出来一句话，让我刚伸出来的筷子立刻停住了。
“他一个外地老坦儿能吃什么坏肚子，以前在村里怕是连饭都吃不上，这来天津了，还挑三拣四！”
当时我媳妇有些不乐意，立刻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而我这个当事人有点尴尬，不过我就顺手加了一筷子西红柿。
结果老头立刻生气的说！
“吃什么吃，有烂的不吃，吃好的！那烂的谁吃，给我吃吗？”
我当时觉得为了一个西红柿不至于的。结果老头居然指着我鼻子骂，当时我媳妇儿也有些气不过。说以后要是再这样，他就不来了。
结果，老爷子就是不依不饶。不一会儿就觉得胸口憋气，这下我媳妇也不敢再气他老爹了。
于是我也不敢再吃那盘西红柿了。
当天还叫了120，后来拉到胸科医院。医生说得放支架！
最后这钱还是我跟我媳妇儿出的。
不过经过那次事情之后，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岳父根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反而只是把我当了一个，帮他处理剩饭剩菜的外地老坦儿。
虽然我媳妇儿是好人，但这老头也太气我了！
以后我是再也不想跟这老头打交道了！
我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不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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