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穆鲁克王朝(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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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9日发(作者:费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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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穆鲁克王朝(第一期)

(一)马穆鲁克的原意是“奴隶”,因为音译的不同也被译为“马木留克”,最初出现于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时期的“突厥古拉姆”制度,逐渐形成一个独特的军事贵族集团。古拉姆是中世纪中亚、西亚、南亚地区的一种军队,源于波斯文Ghulam,意为“经过训练的奴隶”。这是一种职业化的精锐军队,历史上的萨曼王朝、伽色尼王朝、喀喇汗王朝、塞尔柱王朝、古尔王朝、花剌子模王朝等突厥-波斯帝国都曾组建过古拉姆部队。奴隶兵的历史由来已久,早在奴隶制时代便有武装奴隶随同奴隶主军队征战,但经过高度专业化训练的军事奴隶却是伊斯兰教兴起之后的产物。这种方法的始作俑者是阿拉伯帝国,在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时期哈里发在身边蓄养一批奴隶侍卫负责哈里发的个人安全,这便是古拉姆军队的最早雏形。在哈里发穆耳台绥木(833~842年在位)时期这种做法更加普遍,但后来这批奴隶兵逐渐做大,架空阿拔斯王朝的权力。

(二)874年在中亚河中地区与伊朗高原兴起波斯-塔吉克人的萨曼王朝,萨曼王朝皇室作为古波斯显赫家族的后裔,在建国之后复兴已经式微的古波斯文化,并将其与伊斯兰文化加以融合,形成全新的波斯文明。萨曼王朝实行中央集权制度,为了保证王朝的统一与稳定就必须具备强硬的政治与军事手腕,因此萨曼王朝在政治上不仅设立邮政官制度,用来监察地方官员与守将的基本情况,而且将阿巴斯王朝时代的奴隶兵做法加以制度化、系统化与完善化。萨曼王朝中期随着突厥奴隶的数量不断增多,古拉姆军队的规模不断壮大,古拉姆制度臻于兴盛。权力日渐强大的古拉姆将领,开始干预朝政,甚至拥兵割据。962年萨曼王朝古拉姆将领阿尔普特勤不满中央政令,遂在加兹尼(今阿富汗加兹尼)创立政权,是为“伽色尼王朝” 。在此之后萨曼王朝日薄西山,而伽色尼王朝、塞尔柱王朝等突厥语族奴隶、仆从创制的政权逐渐强大。

塞尔柱帝国兴起后继续沿用古拉姆制度,此后东伊朗语族人建立的古尔王朝,亦继承这一武装力量体系。13~15世纪由于蒙古入侵等事件导致波斯和整个伊斯兰东部世界都陷混乱,古拉姆制度逐渐衰落。16世纪萨法维王朝崛起,波斯再次复国。萨法维王朝时期塔赫马斯普一世、阿巴斯一世等雄才大略的波斯君主,为了以制衡国内日渐坐大的红帽军势力曾组建过“古拉姆”军队,名为“王之密友”,但萨法维古拉姆和之前的古拉姆已经有了许多不同 。18世纪之后世界军事逐渐朝近代化的方向发展,古拉姆作为一种陈旧的古代军事体系也退出历史舞台。

(三)马穆鲁克原来都是奴隶,最初出现于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时期的“突厥古拉姆”制度,大部分是突厥人,也包括希腊人、埃及人  、高加索人、斯拉夫人等。大多来自于高加索地区和黑海北部非穆斯林被掳掠的青少年,有些是被奴隶贩子抓到并贩卖到中东地区,然后被哈里发和苏丹们编成雇佣军。另外一些是来自东方的一些部落,他们被哈里发和苏丹看中,成为他们的雇佣兵,这些民族中最有名的要数被东亚的帝国驱逐出大漠的突厥人。后来随着哈里发的势微和阿尤布王朝的解体,他们逐渐成为强大的军事统治集团,并建立自己的王朝,统治埃及达三百年之久。马穆鲁克的前身古拉姆卫队源自阿拔斯中期的政治斗争,阿拔斯王朝的第八代哈里发穆塔西姆是一个突厥女奴之子,他登基之后深深地忌惮着当时朝廷中如日中天的波斯系贵族,于是就通过自己的母亲从中亚雇佣一批突厥战士做自己的护卫,这就是最早期的“古拉姆”,也为之后的马穆鲁克奠定基础。

(四)马穆鲁克的真正定性是在萨拉丁晚期完成的,萨拉丁在埃及统治期间对原来的阿拉伯帝国奴隶卫队制度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改革。为了稳定自己家族统治的萨拉丁抛弃原来的古拉姆选拔体系,不再是奴隶军人混杂自由民雇佣兵,而是彻底的从私奴中选拔强壮的男子进行军事训练,再统一配发装备,因而逐渐形成一个独特的军事贵族集团。与其说他们是真正的“奴隶”,不如说他们是强大的雇佣兵,九世纪到十九世纪他们逐渐成为重要的苏丹和领导。十一世纪的十字军东征对阿拉伯地区造成重大的影响,马穆鲁克在萨拉丁的指挥下作为一个独立的军事集团出现于阿拉伯的政治舞台上,并且因为战功卓著这些奴隶出身的将领在埃及建立自己的王朝,延续三百多年。从十字军东征时代到拿破仑战争以前马穆鲁克奴隶兵是一群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曾经在艾因贾鲁特以两万对五千的比例击败蒙古人,他们是骑射与近战都很强力的军人,不过终究难逃集团腐朽的命运。1517年马穆鲁克王朝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消灭,虽然之后奥斯曼又扶植一批马穆鲁克贵族,但是作为独立国家的时代已经结束。

(五)1260年马穆鲁克大军在巴勒斯坦和叙利亚附近的艾因贾鲁打败蒙古大军,这是蒙古大军在西征历史上第一次野战中被对手全歼。这次大战被历史界认为具有重大意义,因为它标志着轰轰烈烈的蒙古西征浪潮的结束,使得百战百胜的蒙古大军没有能够攻陷耶路撒冷圣地,并且使得蒙军没有最终涉足非洲国家。因此保护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免遭蒙古大军的彻底破坏,同时也使得阿拉伯文明的中心开始转向埃及。拿破仑在结束意大利战役之后为了切断英国对于印度的经济命脉决定远征埃及,这次拿破仑在金字塔战役和叙利亚远征中成功打败奥斯曼帝国委任的埃及马穆鲁克集团,拿破仑使用整个师的兵力组成方阵再以大炮加以掩护,甚至曾在某次遭遇战中打败七倍于己的兵力。但随着土耳其的参战和英国海军在尼罗河口的胜利,法国对埃及的统治也因为未能攻克阿克城以及法国在欧洲主战场的严峻形势而结束,但马穆鲁克并未销声匿迹,拿破仑著名的禁卫军中就有一支是由马穆鲁克所组成的。

(六)马穆鲁克王朝有文武两个阶层,文官构成官僚阶层,武将大都是马穆鲁克,掌管军队并出任苏丹、总督、大法官等高官。马穆鲁克的军队则有三部分,分别是苏丹的马穆鲁克、酋长的马穆鲁克、马穆鲁克子弟以及穆斯林自由民组成的骑兵,这些分类最终构成的是以苏丹为首的封建等级制。培训马穆鲁克有一套严密复杂的制度,以保证其忠于雇用他们的人,马穆鲁克也因训练严格成为强有力的军事力量。然而从历史上看这些人还是逮谁反谁。当年的统治者们如果不是低估奴隶们的思想意识也不会被马穆鲁克轻易推翻,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了解。史学家普遍认为正是由于马穆鲁克扫除地中海东岸十字军残余力量,并且同在巴勒斯坦及叙利亚的蒙古势力对抗,才使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得以免遭毁灭。14世纪末由于马穆鲁克继承者无能而且内讧,也由于经济衰退导致农业工业和税金收入都大大减少,还由于埃及发生大规模鼠疫导致马穆鲁克王朝人丁锐减、国力衰退。帖木儿帝国、葡萄牙、奥斯曼帝国对马穆鲁克趁火打劫,但都规模不大,最后奥斯曼帝国把埃及和叙利亚全占领。马穆鲁克虽不能再成为埃及的苏丹,但仍然构成军队核心并被任命为政府官员。在1517-1798年奥斯曼帝国占领期间马穆鲁克始终是埃及政治结构的一个重要阶层,对社会有相当大的影响,直到1811年埃及的新统治者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对马穆鲁克们进行大屠杀,遭到此次大屠杀之后马穆鲁克的权力才被取消。

切尔克斯人介绍

(一)马穆鲁克王朝又称马木路克王朝、马木留克王朝,在阿拉伯语意为“被占有的人”、“奴隶”,故又称奴隶王朝。马穆鲁克王朝是埃及历史上一个伊克塔制封建制的国家,伊克塔制是伊斯兰教国家由统治者将国有土地或地区税收授与将士的制度。伊克塔在阿拉伯语意为“报酬”,阿拉伯帝国早期哈里发将一些新征服的无主土地钱财赐予军队的将领和士兵作为他们军事服务的报酬,10世纪以后伊克塔成为一种制度,阿拉伯统治者把一块国有土地或者把某一地区的税收权授与其将领作为该将领所率军队的军费开支,并进而发展为世袭的军事采邑。导致军队将领势力扩大,形成帝国后期的封建军事割据。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历时200多年,传位47代国王。王朝分为前、后两个历史时期,前期(1250-1390)由埃及伯海里系马穆鲁克执政,主要为埃及突厥人,国王大多为世袭。后期(1382-1517)由埃及布尔吉系马穆鲁克执政,主要为埃及切尔克斯人,实行国王推举制,王朝强盛时辖地包括埃及、叙利亚、巴勒斯坦、耶路撒冷沿海一带及希贾兹地区。

(二)切尔克斯人是西亚民族,又称契尔卡斯人,主要分布在俄罗斯、土耳其、叙利亚、约旦和伊拉克,原住高加索黑海沿岸至库尔德斯坦地区。切尔克斯人使用切尔克斯语,属高加索语系阿布哈兹-阿迪盖语族,属逊尼派。在古希腊罗马时代就有关于切尔克斯人的记载,史称切尔西塔人。1864年俄罗斯帝国吞并高加索,该族中的阿迪盖人大批迁往土耳其东部。1877年俄土战争后又有切尔克斯人流入叙利亚北部及约旦境内,文化上受波斯人影响,经济以农业为主,少数经营园艺,手工业以织毛毯和其他毛织品著称。部落制和农村公社残余浓厚,尚有酋长统治。切尔克斯一地大致涵盖高加索西北部地区,以地处两对峙帝国间必争之地,故自古即饶富外来影响。切尔克斯人早期历史极其含糊,虽然在切尔克斯地域内未曾建立过希腊殖民地,但已知希腊人确曾于切尔克斯临黑海沿岸地区建立殖民地,并展开广泛的贸易活动,其影响至为明显。其后续历经有罗马人、哈札尔人、蒙古人、克里米亚鞑靼人、土耳其人和俄罗斯人的影响或完全的统治,是以19世纪史学家看到切尔克斯人除好战与勇猛之外亦对外人颇殷勤亲切。

马穆鲁克苏丹陵墓

(三)本地区在12至13世纪之前保有相当程度之自治,其后被格鲁吉亚亲王兼并,沦为其省份之一。1234年高加索地区遭蒙古游牧民族侵略,旋即落入克里米亚鞑靼人统治之下。在16世纪中期及17世纪时高加索地区统治者曾数度被迫向俄罗斯帝国求援,对抗波斯人与土耳其人的入侵。在彼得大帝之前俄罗斯帝国本身对征服此一地区并不热衷,1785年时北高加索已被区画为俄罗斯帝国一省。在俄罗斯帝国、波斯与土耳其间爆发的大规模领土战争中高加索地区均为争夺之焦点,切尔克斯人曾对俄国的统治展开极激烈而漫长的抵抗,其后终于1864年失败。沙皇派兵发动长达4年的战争对付200万切尔克斯人,结果将近一半的切尔克斯人死亡,15万切尔克斯人被赶到俄罗斯境内其他地方安身,70万切尔克斯人逃往奥斯曼帝国,留在山区家乡的人不到20万人。信奉东正教的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随即迁入,补上当地暴减的人口,并且稳住俄罗斯对领土的掌控。

(四)切尔克斯人主要民族集团有两种,一种是阿迪格人,即切尔克斯本地人或下切尔克斯人,20世纪后期时人口数为16.5万人,大部分居住于俄罗斯境内的阿迪格与喀拉恰耶夫-切尔克斯自治共和国中;一种是卡巴尔达人(或称上切尔克斯人),为数34.5万人,主要居于俄罗斯之卡巴尔达-巴尔卡里亚自治共和国。切尔克斯人另外有族群存在于土耳其(15万人)和叙利亚(3。5万人),另于约旦、伊拉克与伊朗亦有小规模集团存在。许多切尔克斯人居住于毗邻高加索北部之平原,其他则居于山麓地带,少数居于高地与山区中。其传统经济型态以农牧结合为基础,辅以果树栽培。在传统社会组织中王公与贵族控有牲畜及土地,其人民则依复杂之从属体系组织起来。据传切尔克斯人之少女及少妇经常有自愿被土耳其人口贩子收购,售予中东君王为後宫嫔妃。虽然奴隶制度废除,但在切尔克斯人社会中妇女地位低下。名义上切尔克斯人属于逊尼派穆斯林,然而拜雷电、祝丰收、崇圣林等古老宗教仪式中迄今仍时有所闻。

马穆鲁克王朝的两个时期介绍

(一)布尔吉王朝(1382-1517年)是第二期的埃及马穆鲁克王朝,由切尔克斯人组成的士兵统治埃及和叙利亚。这王朝特点是政治动荡,有很多短期执政的苏丹。他们王朝的名字的意思是“塔”。从1250年开始埃及由钦察系突厥人马木鲁克巴赫里王朝统治,1377年叙利亚爆发起义蔓延到埃及,政府由切尔克斯人巴拉克与巴尔库克接管,1382年巴尔库克宣布登基,结束巴赫里王朝。他于1389年被废,但在1390夺回开罗。但仍面对钦察突厥人反叛,巴尔库克察觉并平定钦察突厥人的叛乱,马穆鲁克王朝完全由切尔克斯人掌权。面对共同的敌人帖木儿,巴尔库克加入巴耶塞特一世和脱脱迷失组建的反帖木儿联盟,但他在1399死亡。1401年帖木儿入侵叙利亚,破坏大马士革和阿勒颇。叙利亚由苏丹法拉吉于1405年收复,但不断从埃米尔那里面临叛乱,他被迫于1412年退位。在1421年埃及攻击塞浦路斯王国,虽然埃及人无法占领塞浦路斯岛,但他们迫使塞浦路斯人承认埃及苏丹巴尔斯拜的宗主权。他经常袭击小亚细亚,但在1438年去世。在奥斯曼帝国穆罕默德二世时代埃及开始埃及和奥斯曼帝国的斗争,两国支持不同的卡拉曼侯国人选。在1467年苏丹克农贝(嘎伊特贝苏丹)得罪奥斯曼帝国苏丹巴耶塞特二世,最后布尔吉王朝被塞利姆一世打败并灭亡。

(二)巴赫里王朝又名巴赫里耶的马木鲁克,由钦察突厥人建立,自1250年至1382年统治埃及。“巴赫里”(意即“海”或“大河”)指的是他们的驻地开罗境内尼罗河罗达岛上的罗达城堡,由阿尤布王朝的苏丹萨利赫·阿尤布所建。自1250年至1517年马木鲁克建立当时世界上最强大、富有的帝国之一,1250年阿尤布王朝苏丹萨利赫·阿尤布去世后他视作奴隶的马木鲁克人谋杀他的儿子兼继承人图兰沙,而他的遗孀谢杰莱·杜尔则成为埃及的女苏丹。她嫁给阿德贝格埃米尔艾伯克后退位,艾伯克成为苏丹,其统治时间为1250年至1257年。马木鲁克人在十年间巩固了自己的势力,最终建立巴赫里王朝。1258年蒙古人在巴格达的劫掠摧毁阿拔斯王朝,马木鲁克人于此受益。开罗的地位也因此愈发重要,之后一直作为马木鲁克的首都。马木鲁克人都是优秀的骑兵,他们沿袭先祖草原突厥人的习俗,并融合阿拉伯人的建制、技术上的精华及其马术。1260年马木留克人在阿音札鲁特战役(位于如今的以色列地区)中击败蒙古军队,最终迫使其撤退至伊拉克一带,蒙古人败于马木鲁克人之手的消息提高马木鲁克人在地中海盆地南部的地位。苏丹库图兹于班师途中遇刺,统帅之一的拜巴尔斯成为新的苏丹。

(三)1250年拜巴尔斯是防守曼苏拉的马木鲁克指挥官之一,对方是法国国王路易九世所率领的参加十字军东侵的骑士,此战中战败后于法里斯库尔被俘,后被赎回。之后拜巴尔斯也参与马木鲁克对埃及的接收,他成为苏丹后于1261年在开罗建立一个阿拔斯王朝的傀儡哈里发,马木鲁克人在巴勒斯坦继续与十字军国家的残党战斗,直到他们最终于1291年攻克十字军的阿卡城。许多鞑靼人定居在埃及并被拜巴尔雇用,他在埃尔比斯坦之战击败蒙古人,并派遣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和250人试图夺回巴格达但没有成功。1266年他摧毁奇里乞亚亚美尼亚王国,1268年他从十字军手中夺回安条克。在他于1277年去世前先后与塞尔柱土克曼人和阿萨辛派交战,并首次将穆斯林的势力范围扩张到努比亚。1280年,丹卡拉温在叙利亚镇压松库尔领导的叛乱,次年他在霍姆斯城外击败阿八哈率领下的蒙古军,蒙古退兵后他于1289年从十字军手里夺回的黎波里,1291年他的儿子哈利勒攻克了字军最后的城市阿卡。

(四)1280年苏丹卡拉温在叙利亚镇压松库尔领导的叛乱,次年他在霍姆斯城外击败阿八哈率领下的蒙古军,蒙古退兵后他于1289年从十字军手里夺回的黎波里,1291年他的儿子哈利勒攻克十字军最后的城市阿卡。蒙古军于1299年再度入侵,但在1303年被击败。埃及马木鲁克苏丹与改信伊斯兰教的金帐汗国建立外交关系,并于1322年签订和平协议,1319年苏丹纳斯尔·穆罕默德迎娶一位蒙古公主。他在外交上的成就远超诸位前任,包括保加利亚、印度、阿比西尼亚帝国、教皇、阿拉贡国王和法国国王。1311年他下令再挖一条连接亚历山大港与尼罗河的运河,1341年纳斯尔去世后王位的不断更迭导致国内一片混乱,1349年在埃及和地中海东部地区大面积爆发的黑死病夺走许多人的生命。1382年最后一个巴赫里苏丹哈吉二世被废黜,国家被切尔克斯人族属的埃米尔巴尔库克接管,巴尔库克在1389年被放逐,但次年即重新掌权建立布尔吉王朝。

(五)一般来说巴赫里王朝的部队构成可分为几个方面,马木鲁克是政治和军事基础的核心组成,这些的奴隶士兵被进一步划分为卡萨吉卫队(相当于禁军),皇家马木鲁克(苏丹直属)和常规马木鲁克(通常隶属于当地的埃米尔)。哈尔卡以自由人为主的专业武装,直接听命于苏丹。瓦菲迪亚是蒙古人入侵后迁移到王朝边境的突厥人和蒙古人,一般以批地换取兵役,有优秀的战斗力。其他兵源主要来自贝都因人的部落,但在不同的情况下也会征召土克曼人和其他定居的阿拉伯人。

王朝体制

(一)马穆鲁克军队的军官被称为埃米尔,军官的等级称为伊姆拉。埃及作为整个马穆鲁克王朝的中心,王朝内的埃米尔分为几个等级,最高级别的军衔是统领千人的埃米尔,这类埃米尔可以拥有100名骑兵并且可以在战场上指挥1000名哈勒嘎的士兵。埃米尔拥有马穆鲁克的数量按其级别不同而数量不一,而马穆鲁克王朝的重要职位也是从最高级别的埃米尔中进行挑选来担任。第二级别的军官是统领40人的埃米尔。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实行军事分封制,把大批土地以“伊克塔”(即采邑)分封给贵族和将领,作为他们平时任职、战时服役的报酬。王朝建有庞大的正规军和近卫军,作为统治的支柱。各地长官均由马穆鲁克军官担任,掌管地方行政、军事和税收大权。

(二)马穆鲁克人是由各地雇得的佣兵组成,特别是钦察人,偶尔也有希腊人、斯拉夫人、库尔德人,甚至有些西欧的拉丁人,他们大多数完全不懂阿拉伯语。马穆鲁克王朝建基于一个二元政府,军事上由雇佣兵负责,他们不许当地人充任佣兵,民政和军事都是由佣兵负责,手下有当地文书人员负责。在传位方式上前期是世袭,在1383年开始由势力最大的将军出任苏丹。

(三)王朝前期经济在东方居重要地位,马穆鲁克兴修水利,改进耕作技术,因而农业相当发达。埃及和叙利亚的铜器、玻璃、纸张、地毯等传统手工业达到很高水平,埃及开罗、亚历山大港、大马士革商业发达,这里店铺林立,商贾云集,东西交通大开。马穆鲁克同东、西方国家进行转口贸易,从中收取巨额关税,用以支付行政、军事和城市建筑费用。15世纪起马穆鲁克王朝经济衰落,使国库空虚,导致财政支绌。

王朝文化

(一)埃及马穆鲁克王朝以伊斯兰教逊尼派为国家宗教,穆斯林大多遵奉沙斐仪学派教法学说。为确立马穆鲁克人在政治、宗教上统治的合法性,王朝恢复伊斯兰教的哈里发制度。1260年国王拜伯尔斯将阿拔斯王朝皇室的后裔艾布·卡西姆推出,经宗教界组成的委员会确认,树他为“穆斯林的哈里发”,取封号“穆斯坦绥尔”(即求安拉赐胜利者),再由这位哈里发册封和授权苏丹执政。并规定将哈里发和苏丹的名字铸在钱币上,主麻日聚礼同时向哈里发和苏丹祈祷。哈里发主管宗教基金,为苏丹主持加冕礼,保管先知穆罕默德的遗物绿色斗篷和拐杖,1260-1517年间在埃及共有16位傀儡哈里发先后在位。逊尼派四大法学派得到官方承认,设立四大法官制度,各派选派1名总法官。苏菲主义极其盛行,埃及有巴达维、沙兹里和杜苏迪等教团,在各地建有扎维耶、学校和谢赫陵墓,开罗、坦塔、亚历山大、大马士革等城成为苏菲派的传教中心。

(二)王朝设宗教基金,在各大城市兴建清真寺,其中著名的有苏丹·哈桑清真寺和穆艾耶德·希哈布丁清真寺,其建筑艺术受到叙利亚一美索不达米亚学派的影响。除发展清真寺附设的宗教大学外还在开罗和大马士革等城市创建有《古兰经》以及圣训学校、罕百里教法和沙斐仪教法学校,专门培养宗教学者和法官,埃及爱资哈尔大学仍为伊斯兰世界最高学府,在教义学、教法学、历史学和医学等方面均取得重要成就。埃及教法学家伊本·泰米叶著有500部著作,发展罕百里派的教法学说,提出凭《古兰经》立教,纯洁伊斯兰教的复古主义主张,成为伊斯兰复兴运动的思想先驱。埃及圣训学家和法学家贾拉鲁丁·苏尤蒂著有560多种著作,著名的是《古兰经学》。埃及史学家艾布·菲达撰有《人类史纲要》。埃及史学家伊本·麦格里齐著有《埃及志》。埃及传记作家伊本·赫里康著有《名人传记》,记述865位穆斯林名人的生平。埃及医学家伊本·拉菲斯著有《医典解剖学注释》,阐述血液小循环的理论,史学家称埃及马穆鲁克王朝是中世纪最后一个“闪烁着伊斯兰文明余辉”的穆斯林国家。

艾因·贾鲁战役

(一)旭烈兀是成吉思汗第四子、拖雷第五子,与蒙哥、忽必烈是同母兄弟。自蒙古大汗窝阔台死后蒙古诸王公就处在权力的激烈争夺中,1248年窝阔台之子贵由死后旭烈兀联合拔都等人积极拥戴其长兄蒙哥,挫败海迷失等人的阴谋,使蒙哥在1251年诸王公大会上夺得大汗之位。在随后蒙哥打击窝阔台系势力中旭烈兀受命察视失烈门等人,为蒙哥的统治立下汗马功劳。蒙哥坐稳大汗之位后便积极筹划进一步扩张,于是同母兄弟忽必烈、旭烈兀都得到积极的培植,忽必烈负责中原事务,旭烈兀则成为西征大军的统帅。1252年怯的不花为先锋率1.2万人先行西征,第二年旭烈兀率主力军出发渡过阿姆河,带着蒙哥给他的“从阿姆河两岸到埃及尽头的土地都要遵循成吉思汗的习惯和法令。对于顺从你命令的人要赐予恩惠,对于顽抗的人要让他们遭受屈辱”的嘱托,从此离开生他养他的蒙古大草原,也离开蒙古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去开阔另外一片疆土。1258年旭烈兀攻陷巴格达,阿拉伯帝国灭亡。1260年3月叙利亚最大城市大马士革被怯的不花攻陷,仓皇出逃的阿尤布王朝苏丹纳斯尔·优素福也被捕获,成为蒙人的阶下之囚。纳斯尔的弟弟卡拉克城主莫吉特因为与兄长争斗,未作任何抵抗便投效于蒙古。至此埃及马木鲁克政权成为伊斯兰世界硕果仅存的一支有能力抵抗蒙古人的武装力量。

(二)马木鲁克骑兵采取的是终身训练制度,使得他们身体健壮,军事格斗技能十分娴熟。且是重骑兵,头戴铁盔,身披锁子甲。马木鲁克骑兵的盔甲比欧洲骑士的链甲骑兵轻便很多,但防护效果并不差。武器装备包括一张强弓,一支长矛,一柄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和一面盾牌。坐骑是世界闻名的阿拉伯马,冲刺速度惊人,耐力也不错。但是马穆鲁克骑兵基本上是一人一马,因而机动性远远不如蒙古骑兵,马穆鲁克军队的战术和蒙古军队也差异明显乃至可以说是在知识储备上的碾压,得益于伊斯兰世界曾经对于文献翻译的狂热,马穆鲁克军事学院实际上继承自古希腊时代以来欧洲与中东地区的精华。马穆鲁克军队打仗时通常先采取守势,骑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形,用强弓一波接一波地齐射打击进攻的敌军。马穆鲁克骑兵箭术高超,能够在相当远的距离上准确射中敌人,等到敌人被弓箭齐射大量消减,敌人阵形散乱后马穆鲁克骑兵才发起攻击。马穆鲁克骑兵的刀法相当出色,而享誉世界的大马士革弯刀更让马穆鲁克骑兵如虎添翼,在近距离格斗中势不可当。

(三)仅仅七个月前阿拉伯人在亚洲最后的重镇大马士革陷落,至此埃及马穆鲁克政权成为伊斯兰世界硕果仅存的一支武装力量。忽都思知道整个伊斯兰世界正站在悬崖边上,而力挽狂澜的重任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生死存亡系于此战。战役前埃及马木鲁克苏丹忽都思(1259-1260年在位)得到旭烈兀东归的消息,然而他并不知道大马士革有多少蒙古留守部队,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当时的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地区除蒙古军和穆斯林外还有十字军东征之后留驻的法兰克人,怯的不花力图维持法兰克-蒙古联盟,他十分倾向于该地的基督教徒,这不仅是因为他本人是聂思托里派教徒,似乎还因为他意识到这样做对法兰克-蒙古联盟双方有好处。但他错误地希望法兰克人臣服,从而激怒法兰克人。实际上在当时相比于地处中亚逐渐突厥化与伊斯兰化的察合台兀鲁斯和窝阔台兀鲁斯,哈拉和林受到聂思托里派、萨满教与佛教影响更大,就连蒙哥本人也受过施洗,卢布鲁克曾指出当地的许多聂思托里派教徒比远在欧洲的牧师更为虔诚和圣洁。阿卡的男爵们仍视蒙古人为野蛮人,甚至他们宁愿要穆斯林,而不要这些所谓野蛮人的统治。于是十字军骑士发动一次冒失的军事行动,西顿的儒连伯爵和贝鲁特的圣殿骑士团将领约翰率军袭击蒙古巡逻队,战斗中怯的不花的侄儿被杀。怯的不花大怒率军反击,彻底打垮约翰的圣殿骑士部队,然后攻陷西顿将其洗劫一空。蒙古人的惩戒行动其实得不偿失,不但彻底同十字军政权决裂,而且将自己的兵力暴露无余。法兰克人与蒙古人之间的联盟,无论是公开还是暗中到此结束。

(四)这一破裂使穆斯林鼓起新的勇气,因为尽管阿勒颇-大马士革的阿由比王朝苏丹国已经被征服,但埃及仍保留着一支强大的穆斯林军队(即马木鲁克军)以及埃及苏丹国的君主们。马木鲁克是雇佣军,阿拉伯语是奴隶的意思,从公元9世纪起阿巴斯帝国的哈里发就开始从亚细亚和高加索地区购买奴隶,投入专门的军事学院终身受训,以成为哈里发的一支精锐部队。后来被众多阿拉伯国家苏丹所效仿,他们组成埃及阿由比王朝苏丹们的军队。1250年他们推翻阿尤布王朝成了埃及的主人,他们的将军们成了埃及的苏丹,当时在开罗进行统治的马木鲁克苏丹忽都思意识到形势正在朝着对他有利的方面转化。旭烈兀抽取一部分蒙古军已经踏上回程,以支持自己同阿里不哥以及其背后的海都争锋。怯的不花若无沿海法兰克人的援助,靠两万余人的驻军维持征服地区防务将是困难的,因此忽都思决定趁此机会同怯的不花决战。

(五)1260年7月26日马木鲁克先头部队在拜伯尔斯统率下离开埃及前往巴勒斯坦,击溃加沙一小支由拜答儿指挥的蒙古军。阿迦的法兰克人不但未帮助蒙古军,反而允许马木鲁克军过其境并在阿迦城下补充粮草。依据多桑蒙古史记载忽都思的马木鲁克本部、叙利亚阿拉伯人和突厥蛮部共计1.2万人,加上牧民军队若干组成一支联军,由于缺乏明确记载使联军数目争议较大,史学界一般认为2万余。忽都思大军借道十字军控制的加沙以北地区向叙利亚进发,1260年9月3日马木鲁克骑兵和蒙古骑兵在当代巴勒斯坦那布卢斯附近的艾因·贾鲁平原交战。蒙古军顺势南下,料想马穆鲁克北上,但马穆鲁克却突然从西北方向出现。前军与蒙古军队周旋许久,大军缓缓突进。奇袭使得怯的不花无法及时作出最佳的应对策略,却已经被对方摸清底细,只能采取最为保守的冲锋、防守,直到他发现马穆鲁克军队的左翼出现小规模的溃败再竭力进攻。溃退不仅发生在被突迫的左翼,也击碎诸多士兵的心理防线,即便对方也已是强弩之末。危难时刻忽图斯重新调整部队,摘下头盔傲视面前的蒙古军队,此举极大地鼓舞诸将士的士气,促使马穆鲁克发起决胜的冲锋,他们不惧战死、只为宗教。

(六)苏丹的冲击并非盲目的蛮勇,事实上马穆鲁克骑士的冲击能力不输西欧骑士和已经逐渐多民族化的蒙古军队,他们的作战能力非常全面、综合,单兵作战能力一直被后继者延续到拿破仑时代时仍旧一骑当千。再者适逢日头西沉,迎面而来的璀璨阳光让蒙古人的应对从蓄势待发变成手忙脚乱。反击的埃及军左翼击溃当面蒙古人,在近战中蒙古骑兵引以为豪的骑射根本无法发挥,而单兵格斗又是马木鲁克骑兵的拿手好戏。马木鲁克骑兵的单兵格斗优势渐渐显示出来,蒙古军队伤亡渐增,开始现出败象。拉施特的《史集》中关于怯的不花拒绝抛弃蒙古人的荣耀,遣散士兵们向敌人发起决死冲锋,被俘后怒斥忽都斯·贝尔巴斯苏丹而遭杀害的描写,恐怕是对这位蒙古将领的过度美化,不过作为西征中名将的怯的不花确实异常英勇。按照《多桑蒙古史》的说法怯的不花拒绝承认失败,在军队溃败之时依然率自己的卫队发动反冲锋,试图通过精锐的亲卫队冲击敌人中军挽救败局,结果身中数箭坠马,一名叫做札马鲁丁阿忽失的埃及埃米尔将他斩杀。失去主帅的蒙古军队军心涣散,开始夺路而逃。埃及军追击过程中一名蒙古裔的马穆鲁克骑兵试图射杀忽都斯·贝尔巴斯,结果只射死苏丹的马,被苏丹的近侍格杀。如此看来即便是蒙古大扩张的巅峰时代,也有蒙古少年不知道由什么渠道被当做奴隶卖到埃及。

(七)怯的不花大军覆灭的消息传到大马士革,留守的蒙古将士纷纷弃城逃跑,数天后忽都思率领大军胜利开进大马士革。艾因·贾鲁战役是蒙古军西征首次重大失败,此役阻止蒙古军西侵的步伐。这场战役没有终止蒙古的世界之梦,蒙古人并没有放弃西进的野望。1260年12月旭烈兀派出6000人蒙古军队意图建立起一个叙利亚前哨阵地,为日后反攻作准备,但被当地的突厥豪强以5000余人的兵力瓦解。包括1270年至1271年的第八、九次十字军东征、1274年的阿布穆斯坦战役和1281年的第二次霍姆斯战役中伊利汗国均是以优势惨败,合赞改革之后也没能逃过先胜后败的魔咒,后合赞汗时代蒙古人已经完全丧失同马穆鲁克王朝正面交锋的余力。最终由于来自于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和窝阔台汗国压力迫使伊利汗国同马穆鲁克王朝达成长期的停战协定,方才宣告蒙古人正式退出叙利亚地区的争夺 。而旭烈兀的继任者阿八哈汗也因积劳成疾和心病撒手人寰,纵观伊里汗国短暂的历史中同马穆鲁克王朝之间的较量几乎皆是以惨败告终。马木鲁克王朝的实力也在此战之后迅速增长,于1266年重开大清真寺。拜巴尔斯去世所带来的短暂混乱也没能阻止马穆鲁克王朝在后续数次与蒙古军及十字军征战中逐步收复地中海东岸地区,1271年卡拉乌恩攻克骑士堡,1291年卡拉乌恩的后继者攻克阿克里象征着十字军力量正式退出叙利亚的舞台,非常可惜的是卡拉乌恩本人在1290年的冬天就已经过世。

金字塔大战

(一)1798年7月拿破仑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开始挺进埃及的第一场大战,1798年7月13日夜间拿破仑率军沿尼罗河左岸向南进发,同时由卑雷指挥的一支法国舰队也沿河上驶。拂晓时分法军抵达肖布腊克希,在这里遇上穆拉德贝伊率领的马穆鲁克骑兵团,拿破仑立即将他的每个师都组成方阵,方阵里刺刀林立、寒光逼人,方阵的四角都设有火炮。为了能与河上的舰队保持接触其中一个师的方阵紧靠尼罗河,日出之时各团的乐队在方阵中央奏起《马赛曲》准备迎接战斗。面对法军方阵厚密的刺刀的马穆鲁克骑兵毫无惧色,他们喊叫着发起勇猛的冲击,但很快就遭到法国军队的还击,不得不败下阵来。马穆鲁克骑兵再次冲锋,但毫无战果,法军的方阵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在法军强大火力的逼迫下,马穆鲁克骑兵不得不退向开罗。与此同时尼罗河上的法国舰队因遭到马穆鲁克舰队的拦截而处境危险,法军死伤30多人,正在这关键时刻法国炮艇有一炮击中敌军旗舰上的弹药库,所有乘员全被炸死。敌军舰队大乱而慌忙撤退,法军舰队转危为安。

(二)战斗结束后拿破仑立即发动追击,尽管天气酷热但法军还是兼程挺进。1798年7月20日黄昏他们到达尼罗河的分叉点,这里距开罗仅15公里,排列整齐、雄伟壮观的金字塔就在眼前。正当大家面对金字塔赞叹不已时拿破仑登上一个山坡,他发现马穆鲁克兵早已在尼罗河两岸严阵以待,左岸上是穆拉德贝伊军,右岸上是易卜拉欣贝伊军。1798年7月1日凌晨2时金字塔群附近的开阔地带旌旗蔽日、杀气腾腾,穆拉德军与法军都摆开阵势准备决一雌雄,一场著名的金字塔大战开始。马穆鲁克的中央是精锐的骑兵军团,由1.2万名骑士组成。骑士们个个身穿白袍、头插羽毛,手中的刀剑、长矛闪闪发光。骑兵军团的右翼是2万名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组成的步兵军团,他们的阵地上构筑着一道道土垒,土垒后面设置着40门旧式大炮。骑兵军团的左翼,几千名阿拉伯游牧部落士兵,他们有的徒步、有的骑马、有的骑骆驼,服饰和武器杂乱无章。

(三)拿破仑和他的参谋们来到前沿仔细观察敌阵和周围地形,他们很快发现马穆鲁克军的几个弱点,骑兵军团的队列十分松散,步兵军团更是混乱不堪;土垒非常简易,不足以阻挡步兵的攻击;铁炮安置在无法移动的海军式炮架上。拿破仑观察完毕便对各师团下达具体作战方案,每个师团组成一个方阵,5个师团面向敌军一字排开。1798年7月1日上午11点左右一阵阵战鼓声和军号声响了起来,法军狄舍师团首先向前缓缓移动,几分钟后其他几个师团也迈步前进。看到法军方阵逐渐逼近时穆拉德贝伊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他拔出战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大声叫道:“勇士们,真主保佑我们消灭这些可恶的异教徒,冲啊!"刹那间沙土飞扬,马蹄声大作,马穆鲁克兵发出狂野的呼喊,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法军方阵。这时法军立即停止前进,法军指挥官命令各方阵第一排士兵卧倒在地,第二排士兵蹲下,第三排士兵直立着。这三排士兵举枪瞄准,后面的士兵则迅速地向前传递装满弹药的步枪。在各方阵前排出现的几个豁口上,乌黑的炮口伸了出来,这是法军的小型机动野战炮。当马穆鲁克骑兵冲到离法军仅500米时法军指挥官高举战刀的手猛地往下一劈,法军各方阵同时喷射出密集的子弹。

(四)战场上顿时枪炮齐鸣、人喊马嘶,法军的滑膛枪弹和榴霰弹将马穆鲁克骑兵成片地扫倒,不过几分钟马穆鲁克的骑兵已被大量杀伤。少数骑兵冲得较快,奋不顾身地突入法军方阵砍倒几个法军士兵,但随后也都在刺刀丛中丧命。还有几股骑兵冲进两个方阵间的夹道里,结果被猛烈的交叉炮火杀死。马穆鲁克兵伤亡越来越严重,而法军方阵却岿然不动,无情的刺刀和轰鸣的炮火迫使马穆鲁克残存的几千骑兵不得不后撤。拿破仑乘势挥军前进,中央的狄舍师团迅速截断部分敌骑兵的退路并将他们消灭。左翼的法军很快突入敌步兵军团阵地,毫无困难地越过土垒,夺取那几十门笨重陈旧的大炮。右翼的法军也击溃部落兵,缴获数百头骆驼。战败的敌人走投无路,成群地跳入尼罗河中,溺死者无数。来不及跳河的均遭法军杀戮,顿时尼罗河水被鲜血染得通红。穆拉德贝伊率3000残兵仓皇逃走,右岸上的易卜拉欣贝伊见大势已去也率军撤往叙利亚。经过这两个小时的苦战马穆鲁克兵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称拿破仑为"炮火之王"、"上帝之鞭",从此拿破仑的威名传遍东方。法军士兵也在这一仗中使远征埃及所经历的千辛万苦得到补偿,他们从杀死的和溺死的马穆鲁克兵身上搜到许多值钱的东西,一些士兵往往因一具尸体而大发横财,通往开罗的障碍被扫除。

(五)虽然他指挥法军在陆地上夺取全盘胜利,但法国舰队在8月的阿布基尔海战中被英海军将领霍拉肖·纳尔逊摧毁,陆上部队被困在埃及。拿破仑进军叙利亚多次击退土耳其军队,但遭遇瘟疫、酷暑和补给等困难,最后受阻于久攻不克的阿克尔城。5月17日拿破仑返回埃及,在阿布基尔围歼土耳其军队。拿破仑远征之时欧洲的反法联盟已逐步形成,而法兰西共和国国内的保王党势力也在逐步增强,1799年8月拿破仑决定立刻秘密赶回巴黎,在危险的地中海回航中拿破仑机智的避开英国皇家海军的巡逻舰队,两个月后成功登陆法国。拿破仑回到了法国被当成“救星”来欢迎,之后在获得众人拥戴和支持的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成为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执政官,再后来加冕为法兰西皇帝,后面的就是反法同盟的事情……

焦尔海战

(一)1498年海上丝绸之路是世界经济的最大动脉,世界各地的商品正通过出自红海与波斯的商船队同行印度洋与南洋各地,原本辉煌一时的路上丝绸之路则成为海上航线的补充。在这条国际新兴经济大动脉的沿途有很多国家和势力成为受益者,其中既有古吉拉特、马穆鲁克这样的传统陆地霸主,也有吉达、霍尔木兹、印度沿海城市及马六甲这样的区域性海洋城邦。而在欧洲蜗居在亚得里亚海北端的威尼斯人成为非常成功的垄断者,他的领地从本土向东沿着达玛蒂亚的海岸南下,包括巴尔干半岛沿海的众多港口基地,一直到欧亚大陆之间的爱琴海群岛中都有不少威尼斯人的地盘。他们也控制着东地中海的两大岛屿--克里特和塞浦路斯,这让他们的船队可以成功抵达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和黎巴嫩的贝鲁特。人人能经商的威尼斯人也几乎各个可以成为不错的商业间谍,他们的耳目可以从尼罗河三角洲出发,分布到阿拉伯半岛南部的亚丁沿岸,也可以从大马士革出发向东进入亚洲内陆。最远处已经成功抵达印度,并有长期的驻扎者存在,这让威尼斯人对于丝绸之路上的国际动向,比很多西亚国家还要明锐。

(二)1498年一则噩耗就从威尼斯人的东方间谍网络中传来,新崛起的葡萄牙人抵达印度。随着垄断的被打破威尼斯共和国的东方贸易额在急剧下降,尤其是需要从南洋摩鹿加群岛运出的珍贵香料在不到10年就出现供应吃紧的情况,已经近乎疯狂的威尼斯人终于开始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联系起东方的各大穆斯林势力。共和国将会出人、出钱、出技术帮助穆斯林去将绕过好望角的新一代十字军们赶出印度,在那个没有苏伊士运河的年代要从地中海走海路直接抵达红海路途遥远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威尼斯和他的盟友们一起招募1700名来自埃及北方沿海地区、意大利、希腊和西班牙东部地区的水手、海盗、士兵,连同12艘战舰的木材与武器一起运抵西奈半岛的苏伊士港。到1507年的下半年这些来自欧洲最负盛名的威尼斯造船厂所生产的零部件,在苏伊士港组装出6艘大型桨帆船战舰和6艘卡瑞克帆船。1508年初这支奇怪的联合舰队在阿拉伯半岛西南靠近圣地麦加的海域进行试航,随后正式宣布成军,开启去往印度的远航。

(三)这些由威尼斯造船厂打造的桨帆船战舰长度可以达到120英尺,宽度可以达到15英尺。船的每一侧会有30块座板,这样除了风帆外还可以有180名桨手,提供不受自然因素左右的原始动力。大批来自希腊海岸的桨手驱动着这些风格古老而悠久的战舰,每艘船上还有50名来自威尼斯和土耳其的专业士兵,他们手里的火枪和复合弓,一直是敌人胆寒的远射武器。船上最重要的武器还是装载在舰艏的主炮,以及两边的小型火器。6艘卡拉克帆船则是欧洲最新海战技术的代表,它们和即将面对的葡萄牙对手的王牌战舰如出一辙,是专门用于远航的大帆船。相比桨帆船战舰的卡拉克帆船在逆风或者无风时候的机动性能不佳,但是较大的船体能搭载更多武器,尤其是高耸艏楼与尾楼上可以布置很多打击者火炮。葡萄牙对手在印度已经取得一系列对当地人的胜利,也证明这种战舰代表着海战模式发展的新方向。由于不需要大量人员负责划桨,每艘卡拉克船需要几十个来自意大利或者威尼斯的海员就可以航行和作战,船上较大的储物空间可以为舰队装载补给。

(四)联合舰队的指挥官米尔·侯赛姆也不担心在未来的遭遇战中会被善战的葡萄牙人压制,因为威尼斯的顾问已经为他提供最好的装备和作战方案,舰队将会像威尼斯海军在过去几百年里所做的那样用帆船的重炮进行掩护,再用桨帆船的机动性打击对手。在印度西北方的古吉拉特苏丹马哈茂德·伯克达也已经加入联合作战的行列,这个国家自15世纪早期建立以来就一直享受着香料贸易带来的繁荣,40艘体型较小的桨帆船在安装一些小型火炮后也成为可以壮大声势的辅助力量。1508年3月抵达印度的联合舰队开始南下寻找自己急于除掉的葡萄牙船队,他们很快就发现毫无防备的敌人,正是印度总督之子唐·洛伦索·德·阿尔梅达率领的3艘小型卡拉克战船、3艘卡拉维尔船和2艘新的大型桨帆船。他们正在为20艘向自己缴纳贡赋的商船队护航,并顺道打击那些不给自己交钱的印度船。当葡萄牙人停泊在焦尔港时联合舰队发现局势对自己非常有利,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已经不可避免。起初唐·洛伦索的部下却没有马上认出这是敌人的战舰,因为他们觉得这可能是从波斯湾一带返航的友军舰队,等到穆斯林舰队的5艘卡拉克帆船已经冲到距离很近的位置时葡萄牙人才如梦初醒。此时他们的战船都停泊在离开海岸不远的锚地,而受保护的印度商船队则停泊在更靠海岸的位置上。

(五)米尔·侯萨姆的卡拉克大船顺着风向与潮汐很快逼近,并顺势下令号手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随即联合舰队的战舰向着洛伦佐的船队开炮,并集中大量弓箭手向着葡萄牙战舰发射致命的土耳其箭矢。他们的船上的很多埃及和土耳其步兵也做好跳帮登舰的准备,希望通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混战一举夺取葡萄牙人的战船。葡萄牙人迅速的给予强烈的反击,他们的炮兵用自己船上更为密集的火力盖过穆斯林舰队的炮击,并用火绳枪与弩向着敌舰上层甲板和塔楼上的弓箭手射击。如此犀利的反击大大超乎埃及人和土耳其人预料,因为威尼斯人给他们的卡拉克船主要装载上层甲板上重炮和艏楼与尾搂上的轻型火器,而葡萄牙人则将更多火炮装入带有炮门的下层甲板,在火力上葡萄牙人猛烈不少。最终侯萨姆让自己的舰队在附近下锚,双方隔着500米的距离继续射击。已经认清敌情的洛伦佐丝毫不害怕眼前这支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奇兵,他下令炮手不断射击,准备以火力压制敌人。联合舰队中的大型桨帆船这时横空杀出,凭借自身优异的浅水区机动能力不断上前与葡萄牙人纠缠,这些旧时代海战的产物依靠自己的努力吸引葡萄牙人的大部分注意力,也很好的保护侯萨姆的卡拉克船。随着日落时分的降临,双方都停止战斗。

(六)第二天洛伦佐决心发起反扑,一举消灭这些突袭自己的穆斯林战舰。而侯萨姆的舰队在前一晚有了充分的准备,他们用木板将几艘卡拉克战舰相互连接起来,以便某一艘船遭到猛攻时其他船上的士兵可以迅速的跑去支援。这时葡萄牙战船上的一名德意志火炮指挥官向洛伦佐表示,只要保持远距离炮击的话葡萄牙舰队就能获得胜利,但多名船长一致反对这个计划,理由是担心效果不佳且耗费宝贵的弹药。毕竟他们之前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相反他们觉得用一次近距离的猛攻,去直接解除联合舰队的战斗力是更为可行的方法。结果洛伦佐采纳后一个建议,在涨潮开始的下午他下令舰队全部出击,杀向处于防御位置的穆斯林舰队。为了不至于被海流冲向海湾的内侧,葡萄牙战船也纷纷选择在自己的目标边上抛锚吗,一时间葡萄牙战船将联合舰队的连环船阵团团包围。但穆斯林一边的拼死抵抗与火炮、弓箭的持续射击也让洛伦佐的士兵无法登上对方的卡拉克帆船,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洛伦佐的士兵仅仅夺下2艘对方的桨帆船战舰,觉得已经无法迅速解决战斗的葡萄牙指挥官随即又下令战舰重新移动位置,到稍远的距离内使用一切火炮进行轰击。

(七)无法承受这种可怕打击的穆斯林水兵被从上层甲板上驱逐到下层甲板避难,那些躲在高耸的帆杆篓斗内射击的弓箭手同样遭到沉痛打击,其中一发葡萄牙的炮弹直接命中侯萨姆旗舰上的一个篓斗,将里面的土耳其士兵全部杀死。如果继续下去唐·洛伦佐又将获得一次重大胜利,然而古吉拉特人的舰队在日落前出现于焦尔附近的海面上,联合舰队的穆斯林们大为振奋,而葡萄牙人则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失败的边缘。他们的弹药已尽趋于枯竭,还面对被包围的危险,好在谨慎的印度人没有立即投入战斗,只是停泊在海湾南侧。本来葡萄牙舰队可以马上突围的,但几名葡萄牙大贵族为了争夺谁最后撤退的荣誉导致潮水退潮,葡萄牙船队只能困在浅滩上,在经历一番磨难之后舰队终于可以慢慢地退出海滩。第三天早上唐·洛伦索不得不下令所有船只在风向有利时突围,他强烈要求自己的船断后。首先开始撤退的是20艘印度本土商船,之后才是葡萄牙人的战船,其中洛伦佐的旗舰位于队伍的最后执行断后任务。一些葡萄牙船的身后还拖拽着前一天攻占的敌军桨帆船,但古吉拉特人发现他们撤退后后认定葡萄牙人已经输掉这场战斗,终于也选择加入战斗。米尔·侯赛姆当然也不想让已经吃到嘴边的肉就此飞掉,亲自指挥自己的那艘战舰发起发起攻击。

(八)葡萄牙舰队在海湾内艰难地蛇形前进并边打边撤,逐步进入较深的水区。但洛伦索自己的战舰却在此时发生严重漏水,他的船在前一天近距离交战中被炮击的一道口子突然裂开,大量海水灌入这位指挥官的旗舰,越来越慢的速度最终变成无法动弹的搁浅,即使砍断拖拽一艘桨帆船的绳索也无济于事。联合舰队中的卡拉克船在此时发挥作用,舰上的火炮不时发射将葡萄牙人完全压制,其中一发炮弹还击中唐·洛伦索本人。洛伦索凭着惊人的勇气继续坐在一把椅子上指挥战斗,最后被另一发炮弹直接命中身亡,他的船员们为了不让穆斯林获得他的尸体将死去的指挥官丢入水中,一说带到进水的底舱以免被阿拉伯人鞭尸。船上剩余的100多名船员继续完全抵抗,在箭矢与弹药都消耗殆尽之后他们就用随身的佩剑与肉搏战中使用的长矛继续抗争,一直到从四面八方围上的穆斯林士兵完全占据整艘船为止。仅仅19名幸存者被俘,一个名叫安德列.费尔南德斯的见习水手此后还在船的中帆杆篓斗内继续抵抗2天,不时向下面的围攻战投下石块。

葡萄牙方的资料称为了拿下洛伦索的船的穆斯林的伤亡是葡萄牙人的三倍,葡萄牙舰队中其他战船在离开焦尔近海后发现指挥官的船没有跟来,但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也无力返回进行救援,只能垂头丧气地撤回南方的主要基地科钦。至此惨烈的焦尔海战以葡萄牙人的失败而告终,这次反击是葡萄牙人踏足印度洋地区以来遭遇过最猛烈的一次,也是葡萄牙人在印度洋地区的第一个败仗。唐.洛伦索也因为自己对于新技术的不信任而尝到苦果,他远在科钦的父亲弗郎西斯科·德·阿尔梅达则为自己儿子之死而痛不欲生,富有十字军精神的总督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为爱子复仇。

第乌海战

(一)葡萄牙航海家、探险家达·伽马离开印度走后留下的5艘船,这些船只担负掠夺阿拉伯船只和破坏埃及与印度之间贸易的任务。这是葡萄牙也是欧洲人在亚洲设立的第一支永久性舰队,为了报复的卡利卡特扎莫林组织反对葡萄牙和柯钦联盟的5万大军讨伐与葡萄牙人结盟的柯钦,留下来的葡萄牙人与柯钦军队逃到一个小岛上苦苦支撑,直到1504年另一支葡萄牙舰队到来后才解围。卡利卡特扎莫林组织是一个由印度教教徒奈尔阶层建立的的世袭王室,该中世纪王国统治著马拉巴尔海岸(今印度喀拉拉邦)。卡利卡特扎莫林从12世纪至18世纪统治长达近600年,将首都设在印度南部重要的贸易城市科泽科德。此举加深柯钦与卡利卡特的仇恨,也促使柯钦与葡萄牙走得更近。同年葡萄牙与柯钦正式结成联盟,并且把在此修建的一个永久性的据点称为曼努埃尔,曼努埃尔是当时葡萄牙国王的名字,以示此据点的重要。1504年卡利卡特再次进攻科钦,在科钦战役中被帕谢科·杜阿尔特·佩雷拉打退。1502年~1505年曼努埃尔多次派舰队在海洋上拦截阿拉伯人的商船以保证自己对香料贸易的垄断,在达·伽马以前每年从传统商路上亚洲流到欧洲去的各种香料共达350万磅,而在这几年里平均每年不足100万磅。在这几年里曼努埃尔平均每年从香料贸易上所取得的净收入为百万克罗塞多,尽管卡布拉尔和达·伽马全力“摧毁”和“扭转”,毕竟还是未能垄断全部的香料贸易。经验表明仅靠在一两个据点,哪怕年年派出远征队去装运香料也办不到这一点,因此有必要在印度常设一支军队。

(二)战前的1505年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得到达·迦马的启发,派出其第一个总督堂·弗郎西斯科·德·阿尔梅达带领21只船去加强东非和印度新建立的的葡萄牙殖民地,1505年3月第一任印度总督弗兰西斯科·德·阿尔梅达率20艘船组成的舰队离开里斯本出发,船员中包括有四百名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水手、1500名士兵、200多个炮手以及各种工匠。后来受命为西班牙进行环球航行的麦哲伦也在其中,不过当时他的身份是下级军官,而且还在一次战斗中受伤。这只舰队的任务简而言之是征服印度以垄断香料贸易,同时他们还担负着传教的职责。阿尔梅达控制整个东非海岸的与阿拉伯和印度的贸易,还把柯钦变成葡萄牙在印度的贸易中心。他们一方面控制港口贸易,另一方面又派出船只打击海上的阿拉伯和伊朗的船只。要控制印度洋有两个关键点是必须掌握的,一个是红海的出海口,一个是波斯湾的出海口,而要控制后一个则必须控制扼守出海口的霍尔木兹城。

(三)1507年葡萄牙人攻占这个城市,然后强行征税。不过他们由于立足未稳,所以占领这个城市的时间并不长。为了进行印度航线上香料贸易的葡萄牙在里斯本成立印度公司专门负责此事,东方贸易的中心由威尼斯转到了里斯本和安特卫普,这一贸易分配体系的重大变化使以往掌握东方贸易的威尼斯人的利益受到重大损害,到1504年他们的船只在地中海港口已没有任何香料可以装了,这引起威尼斯人的强烈不满,这时便发生一个天主教国家联合一个伊斯兰教国家反对另一个天主教国家的事情,威尼斯人帮助埃及人建立一支舰队以打击葡萄牙人。奥斯曼苏丹由于其木料运输船受到葡萄牙王国侦察船的不断骚扰,向埃及支援由希腊水手操纵的地中海式排桨战船,这些船在威尼斯派出的船匠的帮助下在亚历山大被解体,然后运送到红海海岸重新组装。但这种老式船只有首尾才能装炮,无法装舷炮,因为这会干扰划桨。而阿拉伯的单桅帆船则无法装重炮,所以这支舰队主要火力只不过是原始的弓箭手而已。这个新的舰队1507年向印度出发,首先驻守吉达港防范葡萄牙的进攻,然后经过亚丁港,1508年他们跨过印度洋到达印度的第乌。

(四)实际上葡萄牙之所以与阿拉伯人进行这场战争,不但是为了加强葡萄牙对印度的殖民控制,也是为了给同年3月的焦尔海战报仇。那次葡萄总督弗郎西斯科·德·阿尔梅达的儿子洛伦索·德·阿尔梅达死掉,阿尔梅达总督愤怒地说:“那些吃小鸡的人要么把大公鸡也吃了,要么就偿命!”堂·弗朗西斯哥·德·阿尔梅达总督急着给儿子报仇是因为到12月他的任期就结束,那就来不及了,后来阿尔梅达在回国途中死于与南非土人霍屯督人的冲突中。堂·弗朗西斯哥·德·阿尔梅达总督指挥着18只船、1800葡萄牙士兵和400个科钦的土著兵,对方是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和古吉拉特苏丹马哈茂德·伯克达联合舰队。马哈茂德·伯克达有100条船,但是大船只有12条,其他都是只有弓箭手的单桅帆船。联军侦察到葡萄牙军从科钦北上而来,因为害怕他们的技术优势,所以准备依靠第乌要塞的岸炮来进行作战,他们在港里抛锚等待葡萄牙军的进攻。葡萄军有5条大卡拉克帆船,4条小卡拉克帆船,6条卡拉维尔帆船和3条其他小船。葡萄军不论炮火还是步兵都有优势,葡萄战舰火炮口径大、炮手熟练、船只更耐打。卡瑞克帆船的改良更为海上战争来带来新元素,海上战争不再单是两船间短兵相接及弓箭互发的模式,而转变为更具威力的炮战,亦引伸出后来战列舰的形成。它能抵受来自体型较小船只的攻击,船上的四桅上挂有三角帆及横帆,这足够提供动力令船只航行速度增加。卡拉克帆船具备的多层甲板可以安放重型火炮,亦便于发射并排的侧舷火炮,增加船只威力。第乌要塞的岸炮射程不如他们,因此无法造成任何威胁。葡萄牙步兵不但装备精良、善于射击,还可以非常熟练的投掷榴弹。葡萄牙的船只是为了在大西洋航行而造,抗浪性能优良。

(五)战斗一开始穆斯林战船还准备按照传统战术撞击并靠拢敌舰,将围系白头巾、手持月牙大刀的勇士送上敌舰展开肉搏时,葡萄牙舰队的大炮在100码之外就把他们击沉。阿拉伯联军的排浆船和单桅帆船既没有火炮,弓箭的射程和威力也小的可怜,并且当他们接上舷后才发现对方船舷太高导致士兵爬不上去,结果被士兵以火器打得七零八落。最后葡萄牙人以少胜多,以18艘船、1800人的兵力打败阿拉伯人和印度人的联合舰队,而自己几乎没有任何损失。联合舰队的失败除船只性能落后和训练不足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内部不和,由于印度人中有人私通葡萄牙断绝埃及军队的供应,以至埃及军队愤而离去,最终导致联合舰队的分裂。此战的战略意义可以同勒班陀海战、阿布基尔海战、特拉法尔加海战和对马海战相提并论,虽然规模无法与之相比,但它标志着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对抗从地中海地区发展到了印度洋地区,而印度洋是当时国际贸易的决定性竞技场。第乌海战使葡萄牙人掌握印度洋的制海权,控制印度洋地区关键的贸易口岸和沿海地区,如蒙巴萨、索科特拉、霍尔木兹、果阿、锡兰和马六甲,开始称霸印度洋。

(六)由于印度洋控制权的丧失使穆斯林世界的经济受到严重影响而转衰,也成了当时最大的阿拉伯国家埃及马木留克王朝灭亡的直接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在陆地上很难对付的土耳其人,在海洋上却无法与欧洲人有效地对抗。随着被赶出印度洋的土耳其人的侧翼受到欧洲人的直接威胁,从而形成在陆地上欧洲人的防守和在海洋上的欧洲人的大迂回、大包围的态势。更为严重的影响是在经济上香料贸易控制权的易手,沉重打击穆斯林而欧洲获益极大,后来阿尔梅达在回国途中死于与南非土人霍顿督人的冲突中。但是日后兴起的英国、荷兰等列强逐步蚕食葡萄牙在印度的地盘,葡萄牙风光不再,而印度也在这一过程中沦为西方人的殖民地。1961年12月12日印度部队开入葡属印度的果阿、达曼和第乌,从事实上宣告葡萄牙在这一地区统治的结束,不过葡萄牙方面直到1974年才承认印度在上述地区的主权。此战的伤员中有著名的环球航海者,人称费迪南德·麦哲伦。此后阿拉伯人并非没有企图在印度洋上恢复势力,1509年底奥斯曼帝国海军名将凯马尔·列伊斯受命统率一支装载着大量木材,桨手和加农炮的运输舰队前往埃及以援助马木鲁克海军在印度洋与葡萄牙人的战争。他此前多次打败基督教舰队,横行地中海,但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航行。当1511年初他的舰队航行到纳克索斯公国(位于爱琴海上的群岛)领地附近时一场罕见的巨大风暴袭来,凯马尔·列伊斯的旗舰不幸在暴风雨中沉没,与同船的部下一道葬身海底,从此阿拉伯人在印度洋上的海权就一路衰落下去。

廓尔喀之役

(一)廓尔喀之役(1788—1792年)又称清反击廓尔喀之战、清平定廓尔喀、第一次廓藏战争,尼泊尔方面称为尼泊尔-中国战争,是清乾隆年间清军反击廓尔喀(尼泊尔沙阿王朝)入侵中国西藏的战争十八世纪前期的尼泊尔分为数十个互不统属的部族。居住在加德满都谷地的阳布(今加德满都)、廓库穆(巴德岗)、叶楞(帕坦)三部落于雍正年间入贡中国,清人依藏语读音称之为巴勒布。十八世纪后期居于巴勒布西北的廓尔喀部族兴起,廓尔喀人在沙阿王朝的普利特维·纳拉扬·沙阿(清朝译作“博纳喇赤”)统治时期趁巴勒布内乱,渐次将巴勒布三部落侵夺,周围二十余处部落全行占据。1769年廓尔喀迁都至原属巴勒布的阳布,形成统一的尼泊尔王国(又称廓尔喀王国)。尼泊尔境内多高山,地狭人稠,国内之民难于自给,亦必别觅出口,迫切需要向周边扩张领土。1777年年幼的喇纳巴都尔(拉纳·巴哈杜尔·沙阿)继承王位后其叔巴都尔萨野摄政,将扩张矛头指向北方的西藏。廓尔喀与后藏交界,贸易关系密切。1788年藏廓发生贸易纠纷,适逢六世班禅之弟沙玛尔巴正与其兄仲巴呼图克图发生内争,沙玛尔巴请求廓尔喀兵相助,于是廓尔喀兵以“西藏运往之食盐掺土”等为借口乘机进攻西藏。1780年六世班禅额尔德尼在北京圆寂,班禅之兄仲巴呼图克图护送班禅灵柩返回日喀则札什伦布寺,得到乾隆皇帝赏赐及王公贵族供奉的大量金银宝物,无虑数十万金,珍宝不可胜计。仲巴呼图克图有一同母异父之弟为白教沙玛尔巴活佛,与信奉黄教的仲巴呼图克图不睦。仲巴呼图克图将乾隆皇帝赏赐之财物悉踞为己有,既不布施各寺,番兵、喇嘛等亦一无所与。沙玛尔巴垂涎其财物不得,遂生怨忿,乃以朝拜佛塔为名出走至尼泊尔。廓尔喀王族尊崇红教,素与沙玛尔巴通好。沙玛尔巴极言札什伦布寺所得财物之丰厚,又将藏兵虚实相告,唆使廓尔喀入藏劫掠。清代西藏所用之银钱原为藏人将白银交予巴勒布人,委托其铸成巴勒布银币(藏语称之为“章噶”),再运回藏内使用。

(二)巴勒布人往往从中掺杂铜、铅,再运回西藏换取纯银,以谋厚利。廓尔喀兼并巴勒布各部之后铸造新钱,其成色较巴勒布钱为高,故要求西藏将廓尔喀新钱1圆折巴勒布旧钱两圆使用,西藏噶厦认为折价不公,未予应允。1788年五月廓尔喀致书噶厦,声称:“西藏境内所用的钱两都是我们巴勒布镕铸的,此后都使用新铸钱文,旧钱不可再使用。而且西藏与巴勒布接壤地区的聂拉木、济咙两个地区原本就是我们巴勒布的地方,仍然应该归还我们。如果你们还觉得应该理论,可以派遣官员前来。”噶厦回复廓尔喀称:新铸之钱数量甚少,不足以流通,仍将新旧银钱混用;聂拉木、济咙两处都系西藏地方,双方并无疑议;现在天气炎热,待立冬时再派人前往与之理论。但噶厦未向驻藏大臣禀告此事,廓尔喀又指责西藏对巴勒布货物任意加收税项,并向贩往巴勒布的食盐中掺土,决意入侵藏地。尼泊尔方面的文献记载则与中国略有不同,尼泊尔方面声称廓尔喀同西藏发生银钱纠纷之后摄政王巴哈都尔·沙阿(巴都尔萨野)希望同西藏地方签订新的贸易条约,但遭到粗鲁拒绝,并警告廓尔喀不要动用武力。廓尔喀第二次派往拉萨的使团又遭到扣留,因此使得巴哈都尔·沙阿非常愤怒,决定入侵西藏。1788年六月素尔巴尔达布率廓尔喀兵3000人先后占领西藏南部边境之聂拉木、济咙宗(今西藏吉隆东南)、宗喀宗(今吉隆)等地,围攻协噶尔宗(今西藏定日)。七月清军反击,命驻藏大臣雅满泰率驻藏绿营兵及驻达木厄鲁特蒙古兵前往札什伦布(今西藏日喀则)慰问班禅,并与班禅之兄仲巴呼图克图部署沿边防御;命驻藏大臣庆麟主持前藏地区之防御;命四川总督李世杰、四川提督成德抽调满、汉、藏兵4000余人,由成德统领,驰赴后藏,命尚在热河之成都将军鄂辉速返成都,至西藏统兵。为保证作战军队粮草,暂拨达赖、班禅库存,并于藏内买粮。

(三)乾隆遣御前侍卫巴忠为钦差大臣,赴藏主持用兵。时西藏驻有清军500人、藏兵1600人、台站兵1300人,庆麟在接到朝廷谕旨之前便调藏内500人绿营兵及察木多、达木等兵700人,分路堵御廓尔喀侵略军。四川总督李世杰亦于成都抽调满兵500名、绿营兵1300人、屯练降“番”兵1200人,俱交提督成德、总兵穆克登阿率领,经由打箭炉(今四川康定)、巴塘、里塘(今四川理塘)、察木多,驰赴后藏。但是当清军日夜兼程奔赴藏廓边境之时达赖喇嘛、仲巴呼图克图和噶布伦班第达、庆麟、雅满泰等已私下同廓尔喀议和,后得到巴忠、鄂辉、成德等赞同。1789年初藏廓签定协议,由西藏噶布伦每年向廓尔喀交纳元宝300锭作为聂拉木、济咙宗、宗喀宗三地的赎金,廓尔喀退兵,此事巴忠、雅满泰等隐瞒不上报。三月鄂辉等率清军“收复”失地,因廓尔喀兵先已陆续撤回,故未遇任何抵抗。六月清廷调整西藏之防务,加强札什伦布等地防兵,于宗喀宗、聂拉木、济咙宗等要地修砌卡碉,并调整与廓尔喀贸易之政策。清军此次出兵虽未交战,但已耗费军饷百余万两白银,巴忠以有功之臣离藏回京。廓尔喀退兵后清廷不得不撤换一批擅权、失职的西藏官员,驻藏办事大臣舒濂包庇聚敛舞弊的达赖喇嘛之兄罗布藏多吉、同母弟罗布藏根敦扎克巴,与帮办大臣普福互相参奏。1790年四月成都将军鄂辉奉旨入藏查办,五月乾隆将舒濂革职,以普福为办事大臣,雅满泰为帮办大臣。七月又将普福革职,降为三等侍卫,命保泰入藏接替驻藏办事大臣普福之职。八月命舒濂解送达赖喇嘛之兄弟来京,同时令西藏的摄政活佛济咙呼图克图来京,遣噶勒丹锡哷图呼图克图阿旺楚尔提木入藏主政,雅满泰、保泰分别与当年十月二十日、十一月二十九日抵达拉萨上任。1790年十月廓尔喀遣大头目一人、小头目两人来到拉萨,依照1789年的约定索要赎地银两,新上任主政的噶勒丹锡哷图呼图克图拒绝给付。

(四)达赖喇嘛还派喇嘛敦珠布朋楚克、博尔东到边境上放言称廓尔喀既已成为大清属国,则不应照前约索要赎地银两,廓使又请朝廷赏给廓尔喀王拉纳·巴哈都尔·沙阿俸禄及土地也被驻藏大臣普福回绝。廓使一事无成,只得返回。达赖喇嘛则派堪布托格穆特、商卓特巴吉弥敦第、仔琫第卜巴赴廓尔喀商谈,打算付给廓尔喀150个元宝,同时将原订合约撤回,永绝瓜葛。廓方以托格穆特地位不高,指名要求达赖喇嘛叔父阿古拉与噶伦丹津班珠尔来边境商谈,此时阿古拉已去世,不久派去商谈的堪布托格穆特也在廓尔喀病逝。西藏地方的一系列举措令廓尔喀摄政王巴哈都尔·沙阿非常愤怒,巴哈都尔·沙阿感到进退两难:若发动战争则必然要投入大量经费、部队和武器,因为清廷方面显然已经对廓尔喀有所戒备;若放弃战争则之前盟约的被撕毁令他非常不甘。最终他声称要惩治西藏地方的背盟,仍然决定再次入侵西藏。1791年噶勒丹锡哷图呼图克图圆寂,八世达赖喇嘛再度执政,五月达赖喇嘛令噶伦丹津班珠尔赴边界与廓尔喀密谈撤约事宜。五月十一日丹津班珠尔、扎什端珠布、札萨克喇嘛格桑定结自拉萨启程前往聂拉木,向驻藏大臣禀称检阅军队、修葺庙宇,实则继续与廓方商谈赎银撤约之事。噶伦丹津班珠尔等认为此前带去的元宝只及半数,难以撤回合同,于是又携150个元宝前往,一路上扎什伦布寺、萨迦寺喇嘛及驻守聂拉木之戴琫江结也加入谈判使团。六月上旬噶伦丹津班珠尔抵达聂拉木之冲堆(今聂拉木镇充堆),札萨克喇嘛格桑定结与扎、萨二寺喇嘛则受沙玛尔巴活佛之邀来到扎木(今聂拉木县樟木镇)。六月二十二日噶伦丹津班珠尔、扎什端珠布、戴琫江结在冲堆遭到廓尔喀兵突袭,被俘后押往廓尔喀都城阳布,格桑定结、扎、萨二寺喇嘛、聂拉木教习军官王刚、冯大成等人也同时被拘押。七月廓尔喀军队再次侵入聂拉木和济咙,廓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达莫达尔·潘德(《清史稿》称之为“噶箕·旦姆达尔·邦里”)率领,自济咙进攻宗喀;一路由阿比曼·辛格率领,从聂拉木进攻定日(在今定日县西);另有一路绕过定日,经萨迦直趋日喀则。

(五)八月三日廓军攻占定日、济咙,八月十六日廓军攻陷萨迦。同日保泰送年仅10岁的七世班禅额尔德尼前往拉萨,命仲巴呼图克图留守札什伦布寺。札什伦布寺济仲喇嘛罗布藏丹巴与群僧占卜,得到“不可与贼作战”的神示,仲巴呼图克图遂遣人赴廓营求和。然而该使者半路逃走,于是寺内外喇嘛三千余人纷纷溃散。仲巴呼图克图也携金银及班禅所余贵重物件,装为233捆,先行逃出。二十一日廓军队长(清人译作“噶布党”)玛木萨野攻入札什伦布寺,寺内仅余9人。玛木萨野即入住班禅额尔德尼禅房内,大小头目分据各处,将金银佛像、供器、贮藏及灵塔镶嵌之珍珠珊瑚宝石等物尽行掠去,册封六世班禅的金册也被盗走。九月初廓军进攻日喀则宗城,都司徐南鹏率80人坚守,击毙廓军10余人、头目1人。围攻八昼夜后廓军仍不能破城,遂携所掠财宝退往边境。乾隆判定廓尔喀此次犯边志在劫掠后藏财物,此时冬雪迫近,廓军必不能进兵前藏,一俟朝廷调集大军进讨,廓军便可从容遁去。因此乾隆决定大举出兵,待来年春雪消融后攻入廓尔喀腹地,令其彻底臣服,不敢复萌故志。因成都将军鄂辉等人资望尚浅,1791年九月二十五日皇帝召平定台湾林爽文叛乱的两广总督福康安来京。十月福康安抵京,授将军衔,督办西藏军事。以平台之役中福康安的副手海兰察、台斐英阿等为参赞大臣,率黑龙江索伦、达呼尔兵丁千名由青海入藏,征讨廓尔喀。十二月四川提督成德在聂拉木拍甲岭一役战胜廓军,从西北前后入藏的官兵有福康安及其随员;海兰察及100名侍卫;乌什哈达、岱森保及所率1500名索伦达斡尔兵。陕甘总督勒保、青海办事大臣奎舒奉旨预为筹办乘骑、运畜、粮秣、柴薪、台站、向导等事宜。1791年十二月十五日福康安抵达青海西宁,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大致是陕甘总督勒保从属下甘肃绿营调出1500匹马供官员使用;青海办事大臣奎舒通过青海蒙古王公从各旗采购3000多匹马供索伦达斡尔兵骑用;遥接西藏沿途设立传递文书信息的台站,派绿营兵和当地蒙古兵共同驻守,后因另有川藏驿路可用,这一线台站在全军分批经过完毕即卷撤。

(六)福康安于十二月二十日离开西宁,严冬中走上寒冷荒凉崎岖的青藏高原,并站兼行。1792年2月12日到拉萨,全程将及5000华里,包括耽搁日数在内用了50天。他询问藏人,皆云对比喇嘛等行走需一百二三十日,可谓快速。福康安进入藏境后接见达赖喇嘛遣来迎接的高级官员,即逐一询问廓尔喀两次滋事的缘由,并札询鄂辉、成德,令将先后情节据实答复。1792年正月二十三日福康安于布达拉宫会见达赖喇嘛、班禅等,以面奉谕旨再次传达嘉奖达赖喇嘛深明大义,不听保泰内迁妄请,并正式提出:“将来事定,办理善后时必须另立《章程》,逐条办事,务使边圉永宁。”对于达赖喇嘛、班禅的回答相当满意。及至谈论公事讫,福康安斟酌上谕及实情,拟遵佛法,向达赖喇嘛、班禅施礼,为喇嘛婉拒,但后来私下仍向达赖行叩首礼。福康安在拉萨停留近二十七天后去后藏,在这期间凭借他的地位威望及大军将到的声势,向西藏上层宣谕援藏用兵的意义。二月间福康安檄令布鲁克巴(不丹)、哲孟雄(锡金)及界外的作木朗、披楞(指英国东印度公司)等发兵合攻廓尔喀,但被乾隆批评为时过早,不够策略。上述各部接到福康安檄令后反应消极,达赖喇嘛也于二月九日致函英国东印度公司首脑,促请勿听信廓尔喀求援的谰言。福康安奉诏检读后认为廓尔喀当滋扰之后尚逞此诡谲之辞,实堪痛恨。二月十日海兰察也到了,福康安得到两名军事助手。三月十五日乾隆特授福康安为“大将军”,俾其等列威严在一般外省驻防将军之上。旨意传至西藏,当在四月。三月内福康安檄谕廓尔喀王子,希望能够和平罢兵,但如果廓尔喀执意开战,清廷也时刻准备着,清廷檄谕口气很强硬。1792年正月成德收复聂拉木东官寨,阵斩廓军将领呢玛叭噶嘶、踏巴。二月川军攻克聂拉木的廓军西北碉寨,俘获玛木萨野之侄咱玛达阿尔曾萨野,聂拉木全境收复。闰四月十八日福康安、海兰察、惠龄由日喀则驰往江孜,督运军粮。二十七日抵达定日之第哩朗古,与成德会合。

(七)福康安、海兰察等分头察看聂拉木、绒辖等地后率主力前往宗喀,决定由济咙向南,攻入廓尔喀。五月六日福康安、海兰察领兵行至宗喀以南的辖布基,进攻擦木山隘(在今吉隆县宗喀镇南)。是日夜清军乘雨分兵五路,海兰察居中,哲森保等由东西两山夹击廓军营寨,莫尔根保绕到营后偷袭。初七日黎明之时清兵攻克擦木山梁上的两座廓军石碉楼,斩杀二百余人。初八日清军进至玛噶尔辖尔甲,击溃由济咙前来迎战的廓军。初十日清兵攻克济咙,斩杀640余人,俘虏200余人,至此西藏全境收复。1792年五月十三日福康安、海兰察率军由济咙启程,沿吉隆河东岸南下。十四日清军过藏廓边界之摆吗奈撒,进入廓尔喀境内之热索瓦,与廓军隔热索河对峙。热索河为吉隆河支流,其上有木板浮桥,即热索桥。廓兵在热索河北岸索喇拉山上筑碉楼一座,南岸临河有碉楼两座,并将热索桥木板撤去,凭河据守。十五日清兵佯攻河北岸的廓军碉楼,另遣金川藏兵翻越两座高山,绕道至热索河上游六七里处,伐木做筏,渡河后沿南岸疾行,突袭临河碉房。南岸廓兵出卡抵御之际北岸的清兵主力搭桥渡河,一举夺取三座石碉,是为热索桥之战。得知清军将至首都的时候廓尔喀王拉纳·巴哈都尔·沙阿逃往临近英属印度的边境,留守阳布的王叔巴哈都尔·沙阿召见被扣押的噶伦丹津班珠尔,请求其转告福康安,廓尔喀侵犯藏境全因沙玛尔巴活佛唆使,并保证归还扎什伦布寺财物,赔偿在冲都被袭的官兵命价。此外巴哈都尔·沙阿向英属印度殖民政府求助,希望得到武器弹药的支持,印度总督康沃利斯侯爵考虑到若公开支持廓尔喀势必会使英国人在广州的贸易受到影响,因此拒绝这个要求。但后来康沃利斯又发现这是控制廓尔喀地区商业贸易的绝佳时机,便派海德拉巴邦的执政者詹姆斯·阿基琉斯·克尔帕特里克率英国使团前往廓尔喀。

(八)六月二十五日廓尔喀头人噶布党普都尔帮里、噶箕朗穆几尔帮里、达萨尔(官职名,掌管铸钱)乃尔兴、小头目巴拉巴都尔哈瓦斯4人及随从20余人来到雍鸦大营,将去年在冲堆被掳走的丹津班珠尔、扎什端珠布、藏军营官聂堆、卢献麟、冯大成等人送还。福康安面谕廓尔喀头人,令其遵办五条事宜,方准其投降,其内容是:廓兵须退出噶勒拉、堆补木、甲尔古拉、集木集等处山梁;廓尔喀王喇纳巴都尔、王叔巴都尔萨野亲自前来;将沙玛尔巴活佛尸骨及其徒弟交出;所掠之扎什伦布寺财宝全行归还;交出乾隆五十四年与丹津班珠尔私订之合同,不得再提西藏交付赎银之事。 清兵将廓使送还7天后并无回音,廓军仍占据诸处山梁。1792年七月二日清军进攻噶勒拉、堆补木,在进攻甲尔古拉山时廓尔喀军队诱清军进入丛林,随后三面放火烧林,清军失利,台斐英阿、阿满泰、莫尔根保、英贵、张占魁等人战死,是为帕朗古之战。1792年9月23日廓尔喀管事头人噶箕第乌达特塔巴来到清军大营,请求归诚,并代廓王、王叔进京朝觐,十九日福康安准其归降。二十一日清军开始从帕朗古撤回,九月四日清兵全部撤回济咙,清兵撤退的同时福康安派穆克登阿勘察西藏、廓尔喀边界。十月十五日福康安来到拉萨,达赖喇嘛率僧俗官员出迎,福康安在拉萨停留四个多月,与惠龄、孙士毅、和琳拟定《藏内善后章程》。十二月二十三日廓尔喀贡使抵达京师并谒见和珅,次日贡使觐见乾隆,二十七日乾隆准许恢复喇纳巴都尔的王爵、巴都尔萨野的公爵名号,还下令白教活佛夏玛巴钦定不准转世,弟子一律改宗黄教。1792年9月23日廓尔喀在清军的凌厉攻势下请求投降,八月十九日清军准降,清兵撤退的同时还勘察西藏、廓尔喀的边界。

(九)福康安等人拟定《藏内善后章程》,双方经过会商后共提出102项条款,次年正月经清政府修订为29条,即《钦定藏内善后章程》。改革并充实多项方针,加强驻藏大臣的职权和地位。经过这场战争后廓尔喀的势力受到削弱,之前被其所灭的锡金也得以复国,不过其原有领土仍有一部分被廓尔喀占据。在廓尔喀与清朝议和之后由克尔帕特里克率领的英国使团才到达廓尔喀,希望同廓尔喀就武器之事进行会谈,巴哈都尔·沙阿拒绝英国人的建议,将这个使团礼送出境。虽然和约已经达成,但西藏地方对廓尔喀依然非常戒备。八世达赖希望联合廓尔喀的邻国来与之对抗,曾派遣一个代表团去英属印度当时的首都的加尔各答,希望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合作,来牵制廓尔喀。清朝用兵西藏进一步提高清朝中央的威望,促进西藏地方对清中央政府的向心力作用,又推进民族关系和民族融合的发展。在西藏人民的支持下清军迅速收复失地,清军旋即而归,廓尔喀派人至北京认罪。清朝两次派军入藏,驱逐廓尔喀的入侵,保卫西藏,巩固边防,增强汉藏等各族人民的爱国主义精神。此外清政府又对藏事作了重大整顿,乾隆批准由福康安、和琳、惠琳等奉旨酌筹的《藏内善后章程》,即清政府于1793年颁发的著名的《新订章程二十九条》(又称为《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章程对西藏地方的政治、经济、军事、法制和外事等方面均作了明确规定。清政府为了加强西藏地方管理、巩固胜利、稳定政局,参照惯例,决定在前后藏边防要隘、交通枢纽、重要城镇以及川边至拉萨的台站均派兵驻防,总计兵力1300余名。章程规定整编藏军,设藏兵3000名,驻扎前藏1000名、后藏1000名、定日500名、江孜500名。《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对藏军的各级军官(代本、如本、甲本等)、藏军薪俸、饷银、操防、军器、马匹等以及清朝派驻前后藏及各地的官兵额数、驻防等方面章程也作了具体的规定,整编后的藏军作为清中央政府领导下的一支地方军队在以后维护地方安定和抗击外敌侵略的斗争中发挥积极作用。

(十)章程规定驻藏大臣每年五、六月轮流一人,到后藏巡边,操阅番兵;检查和维护边界;在重要的边防要隘设立定额驻军,分防巡守。随着乾隆年间在西藏重新布署驻防清军、颁布和执行章程以及藏军的整编,清朝用兵西藏的能量达到极至,驻兵西藏形成制度化和法律化。上述举措作为历史定制,直至清末它对于巩固和加强清朝统一、维护对西藏的主权、巩固国防、促进西藏社会的稳定和发展都发挥重要作用。清军平定廓尔喀,进藏、驻藏对西藏地方社会经济的发展也产生积极的影响。清朝自1720年用兵西藏后即打通川藏、滇藏和青藏三条进藏主干驿路,沿途添设军站、设置粮台、派兵守护,保障进藏交通的通畅。这有利于西藏与内地之间的贸易往来,当时留驻中甸、打箭炉、巴塘、理塘、察木多、拉萨等地的汉人和商贸小贩日益增多。清朝每次用兵西藏均动员川、滇、青等藏区的僧俗民众、土司和部落头人,征调大量的人力、畜力和物力担当后勤供应,保障军需物资运藏。清朝官府对所征乌拉都付给脚价,对西藏地方政府的供应采取购买方式付给银两。如1788年就西藏筹办军用粮饷事,对于驻藏官兵的口粮供应形式多样,如雍正帝曾下旨将驻藏官兵的口粮由官府发给银两,到藏之日由士兵自行买备。1753年以后又实行提前采买贮存,以免出现供粮危机。清军出钱在藏区购买数量庞大的军粮物资多少带有商品买卖的性质,在某种意义上有利于刺激西藏农牧业生产和商品经济的兴起。推行军屯是清代就近解决戍边部队粮饷问题的又一办法,清自康熙年间用兵西藏后逐渐在邻近的川(如大小金川)、滇(如中甸和维西)、青(如西宁至格尔木)等省藏区推行军屯。1731年廷即派兵在青海柴达木盆地的额色尔津地方筑城建廒,进行屯田。官府还将直隶、山西、河南、山东、陕西五省军流罪人犯发配到青海大通布隆吉尔等处,令他们一同开垦那里的土地。

(十一)屯田地区除接受犯人之外还吸引不少汉人向藏区迁移,官府给予屯田眷属的待遇,对投诚的藏民时官府也安插与汉人一体屯垦。屯田带有军民混合、汉藏结合的特点,这些屯田支持西藏,解决驻藏清军的一部分养赡问题,减少内地供粮的压力。屯田不仅是对藏区农牧业生产有示范效应,而且也有利于促进藏区的开发。平定廓尔喀后清军进藏和驻藏极大地推动西藏与内地、藏族与汉族之间的文化交流,清军把军用物资、生活用品以及内地先进的农耕、畜牧、建筑、艺术等方面的技术带进西藏,又把西藏的文化及地方特产、各种艺术品等带回内地,形成广泛的交流。清军进藏后主动学习藏族文化,清统治者鼓励清军要“熟悉夷情”,士兵主动适应高原生活,甚至与藏族通婚,藏族也向清军学习先进的内地文化和生产技术。清军作为一个文化的载体在与藏族的接触中留下许多反映藏汉民族文化交流的历史遗迹,由清军建造的分布于拉萨等西藏各地的关帝庙就是其中的重要反映,清军在西藏建有10多座关帝庙,除了至今尚存的拉萨磨盘山关帝庙之外见于记载的还有:拉萨北郊扎什城关帝庙(即今娘热路扎基寺遗址)、拉萨城东南方向的关帝庙、后藏扎什伦布寺旁的关帝庙(为康熙年间平定西藏后所建)、山南泽当关帝庙(位于泽当镇西边,东南靠贡布日山,北临雅鲁藏布江岸,为18世纪留居当地的汉民所建)、藏北嘉黎关帝庙(康熙年间清朝绿营兵丁常驻嘉黎,此庙为清军所建)。拉萨的磨盘山关帝庙是西藏僧俗人民缅怀中央政府和清军历史功绩及祭祀关公的地方,每年驻藏绿营官兵、驻藏大臣衙门官员及随行人员、内地各族商人及其家属、当地藏族僧俗都会前去祭拜,人们祭祀关公以实现祈福、祛病、消灾、避祸、求官和佑安等愿望和要求。历史上磨盘山的香火四季不断,它是汉藏文化进行交流的一种体现。《钦定藏内善后章程》又称《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和《新订西藏章程二十九条》,是清朝治理西藏的重要依据。廓尔喀战争后乾隆指示福康安等人将来撤兵后必当妥立章程,以期永远遵循。

(十二)八世达赖强白嘉措也表示:“将来立定章程,惟有同驻藏大臣督率噶伦及番众等敬谨遵照,事事实力奉行,自必于藏地大有裨益,我亦受益无穷。”1791年廓尔喀(今尼泊尔)因与西藏盐税银钱纠纷和白教活佛夏玛巴唆使,其军队入侵西藏,意图抢掠遍布西藏各地的寺庙中的财富,当时西藏请求清政府派兵支援。1792年乾隆命清朝大将军福康安同参赞大臣海兰察率领清兵支援当地藏兵,将廓尔喀军队驱返喜马拉雅山南麓,甚至还反攻至廓尔喀首都阳布外二十公里的热锁桥,迫使廓尔喀向清朝五年朝贡一次。驱逐廓尔喀军队之后清政府以完善西藏行政为理由,订立治理西藏的多项章程,要求以“金瓶掣签”认定达赖喇嘛、班禅喇嘛与各大呼图克图的转世灵童。1793年上述章程的部分条款汇编成《新订西藏章程二十九条》,并翻译成藏文。章程对西藏的宗教事务、外事、军事、行政和司法做出详细的规定,章程的第一条规定认定活佛转世实行金瓶掣签制度。关于如何实施29条章程的问题以最为重要的如何实施寻访达赖、班禅为主的各活佛转世灵童的条例为例,接到皇帝关于必须实行金瓶掣签的诏书后不久八世达赖喇嘛颁布全藏《水牛年公文》,从此开始实施金瓶掣签法。如第十世达赖楚臣嘉措、十一世达赖克珠嘉措和十二世达赖赤列嘉措等均由驻藏大臣亲自金瓶掣签,决定灵童。九世达赖隆朵嘉措和十三世达赖土登嘉措因生相奇特,没有出现有争执的其他人选,经过驻藏大臣的认真研究后表奏大皇帝,免于金瓶掣定,八世班禅额尔德尼丹贝旺秋和九世班禅曲杰尼玛等大喇嘛也是通过金瓶抽签确定的。关于印制藏币问题,廓尔喀诬蔑西藏流通的尼泊尔旧章卡和廓尔喀新章卡差价很大,因此开始铸造银币。1793年铸造刻有“乾隆宝藏”章卡银,从此历代清朝皇帝时期逐渐铸造发行有“嘉庆宝藏”、“ 道光宝藏”、“宣统宝藏”等字样的藏币,和白银相同。金瓶掣签又称为金瓶鉴别,是历经数百年形成的藏传佛教中最为重要的宗教仪轨和历史定制,是认定藏传佛教最高等的大活佛转世灵童的方式,1792年正式设立。

(十三)按历史定制时藏传佛教大活佛的转世灵童须经金瓶掣签认定,自清朝以来藏传佛教活佛达赖和班禅转世灵童均需在中央代表监督下经金瓶掣签认定。历史上第十世、十一世、十二世达赖喇嘛,第八世、九世、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第七世章嘉呼图克图,以及第五世、六世、七世、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经由该仪式产生。自清王朝的200多年间仅西藏一地就有格鲁、噶举、宁玛三派的39个活佛转世系统70余名活佛通过金瓶掣签认定,1995年11月29日经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批准,认定十世班禅大师转世灵童的金瓶掣签仪式在西藏拉萨大昭寺释迦牟尼佛像前举行,嘉黎县的坚赞诺布中签,国务院批准坚赞诺布继任为第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元明以来西藏事务俱是由西藏宗教上层和信奉藏传佛教的蒙古王公以及西藏的大贵族操持,皇帝对西藏重大事务时而也派钦差进藏督办。清朝时期中央政府加强对西藏的直接控制,康熙、雍正、乾隆考虑到对边远蒙古部族的约束,都对西藏达赖和班禅两大活佛体系采取优抚政策。在清朝康熙至乾隆时期西藏各教派纷争激烈,游牧于青海的蒙古汗王和西藏的地方势力用各种办法控制西藏的大活佛,以便扩张自己的势力,并巩固所获得的特权,当时蒙藏地区大活佛圆寂之后转世灵童主要是由最有名望的跳神巫师“吹冲”来认定。1727年清政府正式在西藏设立驻藏大臣衙门,内阁学士僧格和副都统马喇成为首任驻藏大臣,驻藏大臣不仅直接掌管西藏政务,还直接督察西藏宗教重大事务。对大活佛转世灵童的认定除了“吹冲”降神以外还需报驻藏大臣,并由驻藏大臣上奏北京大皇帝恩准。“吹冲”在各种贿赂下在跳神中假借神谕,指定的活佛转世灵童大多出自蒙古王公或西藏的大贵族之家,有的甚至还是“吹冲”家族中人,这种大活佛几乎都出自一家的现象也是促使乾隆皇帝下决心整治西藏活佛转世制度流弊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西藏实行金瓶掣签制度源由噶玛噶举红帽系活佛确朱嘉措叛国,勾结廓尔喀人入侵西藏事件的发生。1785年噶玛噶举红帽系第十世活佛确朱嘉措外逃到廓尔喀国(今尼泊尔),并挑唆廓尔喀国王发兵西藏,廓尔喀人第一次侵藏获利不多。

(十四)到1791年廓尔喀兵再次入侵西藏,将扎什伦布寺洗掠一空后又攻打日喀则宗城堡。乾隆派嘉勇公福康安为大将军,率兵入藏,由日喀则一路南下,将廓尔喀兵逐出西藏。并挟军威,一路扫荡,最后兵临廓尔喀首都加德满都城下。廓尔喀国王投降,并将确朱嘉措的尸骨、妻小及掠去的扎什伦布寺部分财物一并送至福康安军前,表示永不敢犯边界,还许诺向大清国五年一朝贡。 福康安班师西藏后按乾隆的旨意对西藏事务进行整饬,严惩确朱嘉措的叛国行为,废除噶玛噶举红帽系活佛转世,查抄该系的寺庙和财产,并强令其所属百余名红帽喇嘛改奉黄教。从此噶玛噶举红帽系在西藏销声匿迹,不复存在。为使西藏长治久安,对外不受外人侵扰,对内治理有法可依,乾隆派人与达赖、班禅的僧俗要员商议,制订出《钦定二十九条章程》。该章程使清王朝治理西藏的制度更加完善,得到西藏上层由衷地拥护《钦定二十九条章程》第一条就立下金瓶掣签制度:“关于寻找活佛及呼图克图灵童的问题,依照藏人旧例,确认灵童必问卜于四大护法,如此难免发生弊端。大皇帝为求黄教得到兴隆,特赐一金瓶。今后遇到寻认灵童时邀集四大护法将灵童的名字及出生年月用满、汉、藏三种文字写于签牌上,放进瓶内,选派真正有学问之活佛,祈祷七日,然后由各呼图克图和驻藏大臣在大昭寺释迦牟尼像前正式认定。假若找到的灵童仅只一名,亦须将一个有灵童的名字的签牌和一个没有名字的签牌共同放置瓶内,假若抽出没有名字的签牌就不能认定已寻得的儿童,而要另外寻找。达赖和班禅额尔德尼像父子一样,认定他们的灵童时亦须将他们的名字用满、汉、藏三种文字写在签牌上,同样进行。这些都是大皇帝为了黄教的兴隆,不使护法弄假作弊。这个金瓶常放在宗喀巴佛像前,需要保护净洁,并进行供养。”中华民国蒙藏委员会1936年颁布《喇嘛转世办法》,承袭清制(第四条)。

(十五)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个用金瓶掣签认定的大活佛是第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而后又制定有《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明确承袭金瓶掣签制度(第八条)。金瓶又称为“金奔巴”或“金本巴”(“奔巴”藏语意为“瓶”),金瓶掣签制度特别设立两个金瓶:一个放在北京雍和宫,专供蒙古地区大活佛转世灵童掣签用;另一个置放在拉萨大昭寺,专门供西藏、青海等地掣签定大活佛转世灵童。凡蒙藏大活佛如章嘉哲布尊丹巴、达赖、班禅等转世时均须经金瓶掣签认定。藏传佛教金瓶掣签使用的金瓶和玉签在西藏博物馆展出。每次举行金瓶掣签仪式,把金瓶和玉签从西藏博物馆护送到大昭寺,在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前举行仪式。清朝皇帝任命的摄政活佛或总管扎什伦布寺事务的扎萨克喇嘛主持寻访灵童后由摄政召集僧俗官员会议,确定三名(或两名、四名)呼毕勒罕候选人,将详细情形向驻藏大臣禀报,请求转奏皇帝批准举行金瓶掣签。在皇帝御批同意后将确定的呼毕勒罕候选人及其亲属和师傅等接到拉萨,并经驻藏大臣和摄政、各大呼图克图看验,认为确有灵异后方能举行掣签在掣签前将金本巴瓶大昭寺迎到布达拉宫供有乾隆的僧装画像(圣容)和皇帝万岁牌位的萨松南杰殿,由大呼图克图率三大寺及布达拉宫南杰扎仓僧众(确定班禅转世呼毕勒罕时还有扎什伦布寺僧人)诵经祈祷七天或九天。掣签之日驻藏大臣和各大呼图克图、僧俗官员集会,用满文和藏文书写名签,核对无误后由一名驻藏大臣封签(用黄纸包裹),放入金瓶中。由在场的呼图克图及高僧等诵咒祈祷,由另一名驻藏大臣摇动金瓶,然后掣出一签,当众宣读掣中者名字,并交给在场藏汉官员传阅,然后还要取出未掣中的名签传阅,以示书写及掣出的名签真实无欺。掣签后即派人去呼毕勒罕住处报信祝贺,掣签的情形和结果由驻藏大臣上奏皇帝,得到皇帝批准后向呼毕勒罕宣读圣旨才算完成金瓶掣签的全部程序。

(十六)经皇帝批准并派大员主持,举行坐床典礼(达赖喇嘛在布达拉宫、班禅额尔德尼在扎什伦布寺),活佛转世灵童的寻访、认定、继位事务才最后结束。清朝中央政府制定和实施金瓶掣签制度对当时的西藏、蒙古地区社会和佛教界产生巨大的影响,意义深远。在政治上金瓶掣签是对活佛转世制度的进一步完善,通过制定颁布法律文书和采取一系列措施,将活佛转世呼毕勒罕由吹忠降神来指定改变为由金瓶掣签来决定。究其实质是清朝中央政府以此维护和保持对认定大喇嘛转世呼毕勒罕的权力,这就进一步体现并强调在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大活佛转世问题上中央的权威。此外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大活佛示寂后从转世灵童寻认、掣签乃至坐床都是遵照国家法定制度按部就班进行的,由驻藏大臣亲自照料,按照程序逐一报经皇帝批准,这就履行法律和行政手续。宗教上由于金瓶掣签制度的实施完全按照藏传佛教仪轨来进行,在宗教上符合藏传佛教的基本教义,这就确定金瓶掣签在宗教上的合法性,顺利地解决宗教首领的地位和政治、经济权力的传承、延续问题,因此被佛教界、上层贵族世家和信教群众所接受。实施金瓶掣签,把认定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和大呼图克图、大活佛等转世呼毕勒罕的权力从西藏地方集中到清朝中央,以防止蒙藏上层贵族夺取宗教权力,造成地方势力的膨胀,避免历史上教派内部、教派与世俗贵族势力之间争夺转世呼毕勒罕的矛盾斗争乃至战乱的发生,有利于蒙藏社会的长期相对稳定。金瓶掣签制度是清朝中央政府整饬、改革西藏行政管理体制,确立系统治藏法规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是管理大活佛的一项关键措施。它既符合政治手续、法律手续,也符合宗教手续;既体现中央政府的权威,又体现西藏地方隶属于中央政府管辖的历史事实。有利于维护和稳定蒙藏地区的社会局势,安定边疆,团结宗教上层人物和广大僧俗群众。金瓶掣签制度的设置和实施,它的立法思想是正确的,具体操作是可行的。经过百余年的实践证明它是一个创造,积累丰富经验,给后人以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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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穆鲁克王朝(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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