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最后的底线与挣扎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末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节选自:《好了歌》

《红楼梦》里原子能电池说得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这首出自这部名著里的诗作也在《人民的名义》这部电视剧里经常被高育良所提及。今天，我们就以这首诗为切入点，来分析一下这位复杂的省级领导——高育良书记。

高育良:中共汉东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汉东省仅次于四大班子一把手的主要领导，实权派的三号人物；主管党群和政法工作的他既是本土势力之一:汉大帮的领袖，也是离任老书记赵立春十分信任的干部。高育良是一个典型的学者型干部，法学教授出身的他理论水平超群，而高级知识分子这个身份也使得他有一种文人的傲骨和古代士大夫的风范。

20多年前，高育良被时任中共汉东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梁群峰看中，调往机关转任行政干部；初入官场的高育良有着自己的理想信念和原则底线，他事事处处都谨慎小心，靠着自己的能力和梁老书记的照顾，高育良一路升迁，坐到了中共吕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开始真正的主政一方；而不幸的是，和他搭班子的那位市长叫做李达康。相比于半路出家的高育良，秘书出身的李达康则是一个更加纯粹的政客，他作风霸道、性格冷漠近乎于绝情，除了经济工作过硬之外，他早年当秘书时服务过的那位领导，正是当时的省委书记赵立春。高育良知道，论政治资源自己比不过李达康，而那又是一个唯GDP论的时代，在改革开放中拿出了成绩的赵立春，需要李达康这样的下属为他创造更多的辉煌。所以，权衡利弊，高育良选择了忍耐，他忍受着李达康的霸道、忍受着李达康选择性的忽视班子里的决议和他这个班长；而接下来，一个人的出现成为了高育良仕途上的转折点，一切的故事，都从这里开始。

这个人叫赵瑞龙，一个不拘小节的商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哥；而他

还有另一个身份:赵立春书记的公子（唯一的儿子），这位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对他的儿子可谓宠溺，只要是儿子要的，他想法设法也要给弄到手。这次，赵瑞龙和pvc涂层布他的惠龙公司，看上了吕州的月牙湖；赵瑞龙先是找到了市长李达康，希望投资一个湖畔美食城和房地产项目，但被李达康以污染环境的理由给回绝了，接着赵立春亲自出面跟他谈，而李达康仍然不同意（这部分涉及到李达康的内容以后专题讲）caged；于是，赵瑞龙找到了高育良，但高育良也是老狐狸，让他去找李达康的市政府批项目，并借机表达了对其行事作风的不满；赵瑞龙接茬道:“要是我让我父亲把李达康调走呢？”，高育良大笑，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公子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随便决定一个正厅级干部的仕途；便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调走了李达康，我给你办。”但当李达康真的被调离的时候，高育良懵了；一个省委书记竟然真的为了自己儿子的一个项目调走了一个不听话的市长！掌权者对公权力如此肆无忌惮的滥用，让他第一次深刻的领略到了官场的黑暗与险天龙八部怎么赚钱恶。今天他可以调走李达康，那么明天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处理他高育良？从这一刻开始，高育良的理想信念崩塌了，丰满的理想抵不住现实的骨感，他只得屈从于权力、屈从于赵家。新来的市长很听话，市委书记一开口，赵公子的权贵项目非常顺利的通过了。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对于高育良的围猎才刚刚开始:不只是批项目那么简单，而是要将高育良和赵家的核心利益绑在一起。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清纯美女高小凤的出现似乎让这位高老师重新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去TM的道德底线！去TM的党性原则！去TM的党纪国法！一向以古代贤士大夫自居的高育良在床上被高小凤彻底的征服了。学习明史、讨论《万历十五年》，高育良用这样一个极其荒唐的理由电子厂累不累和自己的妻子、一位历史教授离了婚，瞒着组织再婚，并用高小凤的名字间接的收了一套别墅和两亿现金。一场美人计完美谢幕，高育良把一个贪官污吏能做的几乎全都做了。从此，那个一身正气的高老师不见了，保持初心、怀揣理想的高书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丧失了底线的政客。在和女人上床的那一刻开始语言文字运用，高育良的理想信念彻底光影画丧失了；抱紧了赵立春的大腿，从此成为了赵家帮的重要人物。直到最后，这个后天的“胎记”要了他的命！

谭作人 学习厨艺 和高小凤再婚后的最初几年，除了和原配妻子吴老师离婚不离家的复杂家庭生活之外，高育良在仕途上可谓是顺风顺水。在赵立春和梁群峰两位书记的推荐下，高育良顺理成章的狱警待遇进入了省委常委班子，一步到位完成了从正厅到副省再到常委的跨越，又接任了省委副书记和省政法委书记这两个重要职务，在整个赵立春时代成为了汉东省地位超然的“首副”；地位高了、权力大了，身边聚拢的人也多了:自己曾经的秘书陈清泉担任了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一职；而他的学生、头号大弟子祁同伟更夏利绅雅是在岳父（梁群峰）和老师的双重帮助下成为了汉东省公安厅厅长。“汉大帮”成为了本土派系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祁同伟的副省级呼之欲出，高育良更是未来的书记和省长的第一接班人；一向不和的李达康，虽然也进了常委班子出任京州市委书记，但面对高育良主管的庞大的政法系势力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正如高睾丸癌育良当年在吕州忍耐他一样。这个阶段，似乎所有人都认定:汉东省“赵家天下高家党”的局面即将形成。但时代，终究还是变了。

一个人越是辉煌全盛之时，同时也是衰败落魄之日。在改革开放的进程中做出了突出贡献的赵立春被调往北京升任副国级领导，荣升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之一；中央的这种做法，既是对赵立春的功绩的一种表彰，但同时也是处理赵家帮、在汉东反腐倡廉的第一步。因为祁同伟伙同赵瑞龙违纪违法的行为高育良尚不清楚，所以当他得知自己没有当上书记或省长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危机的来临；对高育良来说，自己明年就退居二线任正部级的省政协主席了；所以当前自己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平安落地；争取把祁同伟推上副省级、接班出任政法委书记。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形势比人强；空降来的省委书记沙瑞金和省纪委书记田国富似乎处处在针对自己和汉大帮；在新书记上台后的第一次省委常委会上，这位面相和善的书记请来了老革命陈岩石来给这些常委们讲历史、讲传统、讲精神，说来说去就不动声色的冻结了离任老书记留下的120名干部晋升名单；而在这次会议上:沙瑞金把自己的大将祁同伟当做反面典型拎了出来，而且自己的对头李达康也迅速的战队新书记，仿佛赵立春在的时候自己置身事外一般，甚至搬出了当年的哭坟事件来进行“鞭尸”。高育良愤怒了，虽然他对祁同伟幼稚且愚蠢的政治水平极为不满，但作为三把手的他小投资创业绝不允许自己的汉大帮被人如此对待。高育良开始反击了，他要让新来的北京办书记知道:自己这个专职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能量，他要搏一把，给新书记一个下马威。结果还是可观的，他把打击面扩大到了整个汉东，拿出一些违纪违法干部的事实来完美的掩盖了祁同松下触摸屏伟哭坟的事情，着重突出了一个干部“治理难”的问题；既转移了矛盾，也减轻了祁同伟在常委心目中的形象损耗。但祁同伟的副省级是没指望了，如今的汉东省毕竟不是赵立春的天下了，而高育良因为高小凤的问题又没法像李达康那样迅速进行政治切割；北京的老领导不会轻易让他下船，而他自己也被赵瑞龙、祁同伟裹挟着不得不继续对抗新书记。随着自己曾经的秘书陈清泉被抓，高育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有效的掌控汉大帮了，李达康等省委常委也不怎么再卖他的面子，沙瑞金和他北京的学生侯亮平更是对自己的势力穷追猛打。高育良知道，自己的汉大帮成员没一个是干净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绝对权力和党纪国法面前，赵立春的时代彻底过去了，赵立春被中央双规、赵家帮一瞬间呼拉拉的做鸟兽散，而高育良的汉大帮也就此土崩瓦解。根植汉东官场几十年的高书记在祁同伟自杀的两天后被抗氧剂bht中纪委双规，一个雄辩的理论家、一个狡猾的政客就此落幕。

回望高育良的仕途，他怀揣着理想半路出家；曾经的他，想做出政绩造福一方、想用能力让自己青史留名。他不贪财，但却极度的贪名、贪权；他是一个活在新时代的旧社会士大夫形象，他的骨子里有着文人特有的那份高傲和软弱。他不像陈岩石那样大公无私，不像易学习那样一心为民，也不像李达康那样孑然一身；但虚伪狡猾的高书记却还没有完全泯灭自己心中残张可可存的那点良知。高育良是复杂的、是矛盾的，他不会像祁同伟那样坏的彻底、把事做绝；他希望获得无边的权力，但他即使成为了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大概率也不会像赵立春那样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为一个省的进步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虽然他从来不贪，政治圆白菜的做法大全野心也要小于赵立春，但他身上缺乏赵立春那种改革的魄力和眼光。他曾经追求过雅，最后却享受着俗；他喜欢《万历十五年》，渴望成为名相张居正，到头来却把自己搞成了玩得一手好平衡的伪君子。那个风度翩翩、激昂文字的高老师在和美女上床的那一刻就已经离我们远爱斯基摩犬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甘下流、虚伪无耻的高书记。在时代的大潮中他奋斗过，在权力的游戏中他挣扎过；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同流合污，但他内心中却又不屑于同那些寻常的贪官污吏为伍；瞧不起那些人，年报设计却又要依靠他们办事。他的政治，与其说是妥协，更多的则是无奈。

最后，在高育良政治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他的心境或许可以用老书记赵立春的一句话来概括——“过去，总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现在，只希望这个世界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