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理循的镜头里 看百年前的中国（配图）

数年前暑假里在澳大利亚自由泽稷网校行，自己特别专程去了悉尼·新南威尔士州图书馆，查看莫理循当年将自吉剑己在华生活数十年所集藏的图片、票据等文献捐献给了该图书馆。而100多年前的中国（晚清·民国初期）留存下来的纪实图片资料不多，这批由莫理循拍摄的上千张图片，现已成了十分珍惜的影像资料，且具有重要的历史文献价值。这份“莫氏档案”，现已成为了研究近代中国史的一份独特资料。

注：下图分别是悉尼·新南威尔士州图书馆许多大厅和阅览研究生跳楼室。

在此先简略介绍下莫理循：莫理循（1862年2月4日－1920年5月30日）在澳洲出生的苏格兰人，1887年毕业于爱丁堡大学医科博士。完成学业后他用母亲给的40英镑为路费，自上海沿长江到重庆，再转道云南，又徒步到缅甸·仰光。其将自己游历观感撰稿投送各大报刊，就此被聘为《泰晤给水排水士报》驻华记者，也由此为当时中国政界所重视，后曾任袁世凯的政治顾问。

注 下图是从图书馆里分次调出的文档

笔者查看莫氏档案后的感受是：这是个细致到啰嗦的人。但也就是这特点却成就了他！如清末武昌起义时，莫氏在10月11日到11月24日间总共撰写了长达8000多单学校标识码查询词的新闻稿，并用电报发给了《泰晤士报》。当年电报费用很贵，人们多是“惜墨如金”。但《泰》编辑部为巨额费用心疼之时，则同时非常高兴看到：莫理循的报道与世界同行更细腻而周全。《泰》主编就此致信莫氏:“感谢你关于革命的极好电讯。你的工作得到普遍称赞！文章被广泛引用！”

由于莫理循当年与满清官员交往密切交往，后还曾被聘为“北洋政府·袁世凯”的政治顾问，让他对当时中国复杂的政治变迁有着特殊的观察。莫理循在中国政坛最后一次发挥重要作用，是和一名叫端纳的（英籍澳洲人）合作，抢先将袁世凯与日本所签“二十一条”外新加坡留学生交密件盗出披露给社会，就此阻止了日本阴谋得逞！

在我查阅莫氏档案时，真心佩服此公的一丝不苟：留存集藏的纸本资料按时间顺序成册有几十卷，除千张照片外，还有日记、信扎、报上文章剪贴、所收请柬、名片、礼单、宴会菜单、各种收据、旅行所住旅馆票据和车船票、演讲单、庆典活动秩序册、甚至小中学历史额纸币（且品相很差），都一一存册甚至编号。其所存档资料中的那千余张照片是最被人所关注的。因为当年感光器材非常贵重，能拍摄制作如此数量的图片，非常不容易。

时隔百年后，笔者面对这份内容丰富的纸本文档，仍颇为感慨：百年前中国市俗生活和交往中诸多细节；当年某地多年间的物价变迁与各地物价差别；微妙复杂的社交礼仪和人情风俗、以及当年满清衙门与国民政府施政时的不同作派，都能从这些细碎的文献记录中感觉到有价值的线索。

图中是1910年前后，莫理循旅行时雇佣的车队（注：莫氏后期为北洋政府政治顾问时，其出行资费均由政府出）。这里的图片均为澳国新洲图单桂敏博客书馆的莫氏档案上翻拍的照片。图上文字和编号，是一百多年前莫氏在整理文档时亲自撰写的。

此为上图细部 得特别注意的是，该辆大车车轮几乎比普通女子还高，且轮廓外包裹似牛皮的皮质材料，而非现代工业产的胶胎。要知道，当时西方或我沿海地区早已用上了胶皮充气车轮了。而原始的皮质包裹的木料车轮易磨损，且行程不远，就得维护。可见，当年中国边远地区的作坊产业还处在非常原始的状态。

图片中是车队在途中要过黄河，就拆开车辆将骡马等分别搬上小船。当年这样的远程跋涉是非常不容易的。

但是，这对莫氏而言已不算啥了，其在来华前曾独自一人野外（多为无人区）在没任何后援的情况，持续70多天的长途跋涉，每天步行约50多公里，走出总行程一千多公里，横跨澳洲南部！这种能力，听来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如今即便是能拥有专业户外装备，独自一人去完成这样上千公里的行程，也绝非易事。

图中的甘肃嘉峪关对国人而言，自然不会陌生。但当年能到此地一游恐怕很不容易。所以，莫氏在嘉峪关拍了许多照片·····

虽然早已熟悉光刻机这则故事，但当我坐在澳洲新南威尔士州图书馆里浏览莫理循文档的4个多小时里仍然是情绪激荡····· 在阅后合卷默默离去，继续自己余下的旅程。但把这则故事深深烙印在了心底。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该州图书馆接待我的管理员，在她得知笔者要求查卷后，先是推荐多本后人整理莫氏档案的出版物。笔者在回应时说明：某书在中国已有出版中国珠宝；某书曾得哪个项目的支持···以让她明白，其所荐的图书都是笔者曾见识或熟悉的，现需查阅的，就是档案原件。

在笔者查阅资料时，感到新州图书馆管理上诸多细节与国内同行之差别：进馆凭个人证件（外国人护照即可）登记即时取证；在阅后将重要文档交还时，将被一一过秤（电子秤），以确保纸质原件不少；读者查阅资料，允许用照相机拍摄···· 管理员全程都是热情帮助，且没有任何费用。

图片说明 这是其当年参加“中华民国第一正式大总统就任典礼（1913年10月6日·北京故宫·太和殿）”的“庆祝券”，和大典秩序册。当年仪式的秩序是：“····清皇室代表行鞠躬礼·大总工业废渣统还礼·清皇室代表致颂信任代理辞· 大总统答词·清皇室代表向台湾商务签证大总统行鞠躬礼·大面料知识大全总统还礼·大总统向前与清皇代表握手····· ”

按当时协议，和平“权力移交和弦指法”后“皇帝辞位，尊号不废，中华民国以待外国君主之礼相待；岁用四百万两，俟改铸新币后，为四百万元。此款由中华民国拨用。皇帝辞位暂居宫禁，日后移居颐和园····原禁卫军，归中华民国陆军部编制，额数俸饷，仍如其旧···”却不曾想。退位的皇帝不久即被逐出故宫。wgl

图片说明上官云相 这是莫氏档案中一张咸丰四年（1855年）由户部在直隶（河北）发出的银票。银票上图案与数枚红印加画押，其间藏匿多重暗记。背面数人签字，是市场流通中经手人的依次花押。

这种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叁两”纸券又称“银票”，是当年存款或取款凭据，而非纸币。需注意的是，这虽为户部所发官票，注明银色为“准二两平足色银”。但，其上左注明“每两比库平银少六分”。这就是说，凭银票兑现时，每两银交六分利给汇兑此票者（或钱庄、商号，或私人），相当今天“手续费”。（注：当年老秤为16两制，“两”以下计量单位是“钱·分”）

而当年一般民间钱庄或商号兑现银票时约收3%利。这官票上注明每两少“六分”利，是尊重当时市场通行规则。如没此“六分”利，官票就没人肯收，也就没了流通价值。可见，当年官家承认经济交往中的利益驱动原则，绝无“强买强卖”，或强制发行之意。这，在当年官民间经济交往中的意义非常重要。诸汉阳动物园位自己可细细体会。

票上“库平银”，是指当年官家所定银两成色标准，以此规范交易。而民间钱钱庄或商号，也有自制银锭银块，但但成色不一。

这里再说说上面提及的端纳。有学者评论：要研究19世纪晚期到20世纪中叶的中国近现史，有两个外国人非常重要：莫理循和端纳。因为他俩在华几乎形成某种交替：端纳以记者身份来华，其后进入政界，而莫理循因健康离开中国后病逝。俩人都几乎以中国统治阶级最高顾问的身份结束人生使命。

端纳在民国史上是个神秘重要人物。自19世纪末后40多年间，他曾任清末两广督都府的政治顾问，后为孙中山、张学良和蒋介石夫妇私人顾问，诸多重大事件他亲眼目睹或参与：辛亥革命、西安事变、八年抗战……然而他从未接受过采访。到临终前的病床上，他才对一美国记者坦露诸多内情，说“不该把历史带进坟墓”。

而端纳在华参与政治的信念和动机是：“帮助中国摆脱被人奴役的可怜命运！”这话，笔者读后为之动容！别以为他说此话，是刻意粉饰。这确实是其人在华经历的血泪事实。在此谨举一例：端纳在他最初为两广总督当顾问时即表示：自己一个钱不拿！后来他为蒋宋顾问时，自己请求：只拿政府中外国公务员的最低工资！他多次表示，不忍心再为“这个痛苦的民族增添痛苦”！

莫理循和端纳的结局极不相同。莫氏在华留下著作，获得诸多重要史料和财富（财富之一是价值连城的“莫理循书库”，在他离开中国时被日本人以三萬五千英鎊买下运去日本，以此为基础建立东洋文库。有史家将此文库与《永乐大典》和敦煌文书并论，同称为中国学术“伤心史”）；端纳结局悲惨，没钱，也没著作，妻离子散···最后，他死在中国，骨灰留在上海。

图为瑞纳在西安事变时陪同宋美龄乘飞机抵西安。他是西安事变的重要斡旋者领海，是民国史上诸多重大事件的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