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删之采访 | "不完美"维权者李亚玲：不了了之 不做烈士

转自：8号楼工作室

撰文：刘洋 、梁超

编辑：孙剑嵩、陈永乐

　　李亚玲戴着牙箍，本来不想出镜，但还是在同一天赶了两场视频节目。她即将返程离开北京。

　　7月12日，她乘坐国航从成都飞到北京，遇到自称“国航监督员”的牛女士大闹头等舱，在京的行程突然多了一件“硬杠国航”的大事。

　　本来只需每周五在微博更新连载小说，但在这一周，编剧李亚玲每天都不间断更新国航事件的进展，及其衍生出来的各种讨论。

　　现在，她急于向公众表达一件事：不是我让事件升级，这些都是被迫做出的反击，否则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声名狼藉的人。

　　或许，她还想传递一些认怂的信号：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消费者投诉，结果被无限地上纲上线。现在看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我不想做烈士。

　　她40多岁，盘起头发，穿了黑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同色双肩包，手里拿着喝剩一半的矿泉水。在出差的城市北京，使用出租车或者专车作为交通工具。“我一个普通的乘客就把你们置于这种地步了？”

　　从她连续第三天发微博公布与国航约谈的分歧后，国航未再直面此事，不过中国民航网转发了一篇题为“安全人人有责 维权也需有度”的文章，并评论，“砖头雨下！不惧！哪怕烈火焚身！”（注：此评论后来被删除）

　　李亚玲维权的对象，经常会被网络舆论混淆为“国航+牛女士”，或被直接曲解为对精神病人的不依不饶。

　　牛女士很快被国航证实不是“国航监督员”，而是一位国航前空姐，因精神疾病很久没有工作，但按照规定，国航无法开除，也继续给予其享受经济舱乘机福利。

　　事件发生当天，牛女士自己升舱后，在头等舱大声斥责几位旅客未关闭手机，并报警。航班降落后，3名旅客在机场公安英文作文格式局配合调查7小时。墨者

　　同在头等舱的李亚玲第二天上午发微博披露了此事，要求国航道歉赔偿。

　　“第一次电话沟通道歉了，态度很好，赔偿也说可以考虑。”李亚玲当时发微博，讲述“国航宣传部长徐彦纯和国航分管服务的马副总”电话向她解释“不得已的苦衷”，也就是牛女士的身份和病情。

　　正是这篇发出10分钟即被李亚玲删掉的微博，成了维权者李亚玲被质疑的开端。国航相关负责人接受新京报采访时明确表示，不认可李亚玲公布牛女士一些隐私情况的做法。

　　沾上“泄露弱势群体隐私”标签的不完美的维权者李亚玲，在第二天前往国航当面约见5位相关负责人时，感受到了一丝变化。“口头上说道歉”但坚持国航无责任，也无赔偿，这让李亚玲觉得“所谓的歉意毫无诚意”。

　　矛盾的争论点在于国航到底有没有责任，需不需要赔偿？但这个问题在舆论旋涡中开始沉默。7月17日，李亚玲发微博表示，决定放弃索赔。

卡诺图　　公务办完，她取消了在京的旅游计划，准备返回成都，“那里周围都是熟悉的人，有安全感。”

　　7月19日，新浪财经8号楼工作室对话李亚玲，excel三国杀她回忆了几位旅客被带走的情形，坦诚自己一边恐惧一边愤怒，也回应了泄露隐私、炒作等质疑。

对话李亚玲·大家心中还是有最朴素的是非观

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害怕 但愤怒压制了恐惧

8号楼：事情发展到现在会怎么结束，会不了了之吗？

　　李亚玲：就是不了了之。我本身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索赔，只是想把存在的危险告诉公众。一是让公众可以预防，另外也是倒逼国航，让它做出改变，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我觉得哪怕国航嘴上不认错，但它内部一定会去改善的，会想办法去杜绝的。我觉得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闹”了。

8号楼：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情到现在，就结束了？

　　李亚玲：只能这样，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国航不再颠倒黑白地发表一些文章，非要强行地扭转是非，那么我就不会再去追究什么。

8号楼：你也不会再就这件事情在微博或者公开场合发表任何意见了？

　　李亚玲：要看情况，如果国航不再说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愿意一个人去大战风车。我心里还是蛮害怕的脑膜瘤治疗，有点怂了。

　　因为种种原因，我本来想带孩子在北京玩，但现在只想带她回成都。我觉得在这边还是有看不见的压力，挺吓人的。

8号楼：到北京是过来出差吗？

　　李亚玲：是过来出差，顺便带孩子玩一玩。结果发生这种事情，我每天接到的各种辱骂瀛和成千上万条，而且各种抹黑造谣的事情。你要是去回复他们，去解释清楚的话，就算聘请一百个人帮我澄清都没有用。我是真的认怂了。

　　网上会说你为什么不告了？我觉得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没有权利要求别人去做英雄，对吧？

8号楼：网络上对你有很多质疑的声音，还有一些抹黑。你觉得为什么会存在这种不理解？

　　李亚玲：不是不理解，大多数人还是很支持的，就我接到的私信或者评论，90%还是支持我的。也有很多人连事情都没搞清楚，上来就骂“谁叫你先打手机的”。事实是别的乘客打手机，然后被诬陷殴打监督员，我站出来作证而已。

8号楼：这些评论你会每一条都去看吗？

　　李亚玲：什么是igbt我这几天有时间的话，都会不停地去刷那些评论。看了以后会很感叹，心里还挺复杂的。

8号楼：你会熬着夜去看这些东西吗？

　　李亚玲：一般到12点，最长的一天晚上看到一点半吧。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钱宝很害怕，心里头会很在意，不停地去刷新。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害怕，但每次当我心里想，我不要再为这个事情发声，甚至想关闭几天微博，有逃避的念头时，国航就会发一个东西出来。

　　包括那天的“砖如雨下、烈火焚身”。我觉得国航干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能做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我一个普通乘客就把你们置于这种地步了？我一下就愤怒了，这种愤怒是可以压制恐惧的。

　　很多朋友私下劝我，说你搞不赢的，不要再去说什么，我都答应了他们，什么都不发了。结果上网一看，部分人还在那儿颠倒紫外线杀菌灯黑白，我就觉得我已经很弱势了，要是不利用自己的微博阵地反驳国航的说法，就一点都得不到保护了。

被盘问7小时的旅客说，谢谢你的勇敢，保护好自己

8号楼：你认为国航在处理7月12日头等舱上发生的情况时，有什么问题？

　　李亚玲：他们有明显的过错，因为这种行为就相当于默认了她（的行为），而且把整个机舱秩序的管理让度给了牛女士。快起飞时，她不系安全带，在机舱里随意走动，甚至在降落的时候仍然不系安全带，随意走动，飞机刚一落地就开始打电话，等等违规行为，而且在机舱大声喧哗了两个多小时，他们都没有制止。

8号楼：在这个过程中，有工作人员来全称陪同她，处理问题吗？

　　李亚玲：自始至终都有人陪着她，但没有制止她这种行为。最大的问题在于，当牛女士诬告我们的时候，机组人员没有直接向警方做出一个说明领带的系法。

　　她打第一个电话时说的就是 “我被4个人打了。” 我觉得你怎么能这么信口雌黄地去诬陷别人呢？在航空器上斗殴是非常严重的治安案件，警察当然会处理。

　　警察到现场的时候，机组人员是可以马上澄清的：没有发生围攻、没有斗殴、没有辱骂、没有发生这种治安案件，如果当时澄清的话，那几位乘客也不会被带走。

　　但事实上，机组（没有及时澄清）导致几个乘客莫名其妙就被带到了机场公安局。国航公布的是三个人，其实是四个人，12H座那个手机调到飞行模式的乘客也被带走了，只不过他滞留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但也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8号楼：为什么你可以拒绝留下来配合调查，其他几个人不可以？

　　李亚玲：那个时候我还挺紧张，在机门还没有开启之前，我就已经站在机舱门口了。我不停地跟空姐说，“你们不能扣留我，我没有打电话，没有违反任何航空管理规定的行为，我只不过是愿意给别人作证，然后就被诬告了。”空姐当时就说，“你可以走，我们不会撒谎改制，我们会客观地澄清事实”。

　　就在下机时，我看到他们接到了飞机上的内部电话。我刚刚走过廊桥，接电话的这位空少，好像是他们的安全员就追上来了，让我站住，留下来配合调查，我就快步走了。

8号楼：所以其他四个人就留下来了？

　　李亚玲：是。我非常不满的是，第一，这是明显的诬告。第二，如果机组人员给警方解释清楚了，这个人投诉的内容不是事实，就没有后面几个小时的调查了。所以，航空公司怎么能说自己没有责任呢？

8号楼：那几位配合调查的旅客，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发声。

　　李亚玲：他们（注：配合调查旅客）都怕她，其实他们私下都加我了。

8号楼：这几天他们都跟你保持沟通吗？

　　李亚玲：有。

8号楼：他们支持你这么做吗？

　　李亚玲：他们就觉得我很勇敢，但是他们自己不敢。他们表达了一个意思，如果我被起诉了，他们是可以站出来为我作证的。

8号楼：对于目前这样的结果，他们怎么看？

　　李亚玲：他们也很愤怒，但没有办法。他们的心情和我差不多，又愤怒，又无奈。

8号楼：他们会劝你算了，还是会鼓励你？

　　李亚玲：他们还是蛮善良的，自己都没有站出来的情况下，当然也不会鼓动我再去加油，在前面当“烈士”。当然，他们也没有泼冷水，只是跟我说：谢谢你出来为我们作证，谢谢你的勇敢，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回忆与国航两次接触：态度变了 曾说考虑赔偿

8号楼：7月13日国航与你电话沟通之后，双方的情绪怎么样？

　　李亚玲：当时我对他们说的所有东西都不满意，约定到总部去，其实我是想看到牛女士的一些病例，我以为到了总部就能够联系上工会，或者她以前的同事，把整个事情搞得更清楚。但是，到了第二天，他们的态度就转变了。虽然我不认可他们第一天说的东西，但是他们的态度（当时）还很好。

8号楼：他们说的什么东西你不认可？

　　李亚玲：第一，他们说，牛女士有精神上的疾病，而且是家族遗传史，你应该同情她。我觉得，他们回避了事件的本质，只是拿牛女士有精神疾肺癌晚期能活几年病作挡箭牌，然后就道德绑架，让我不要追究，只要我一谈事情，他马上就说，你不要谈细节了，你都知道她是个病人了。他的原话是，“她很值得同情，应该原谅她”，而且说了一个是“认可”还是“接受”来着。这种词，我是觉得很不舒服的。

　　我明确告诉他“我不认可”。我同情精神病患者，但是我不同情她的这种行为。

8号楼：第二天国航方面跟你见面的态度，和前一天电话沟通时的态度不一样？

　　李亚玲：是，虽然第一天国航也想把事情变成“你就不要和精神病人计较了”来处理，但是他的态度是好的，而且当时也承诺考虑可以给我们一点赔偿。

　　他电话里的道歉大意是：你们毕竟是国航的乘客，又是月薪5000公务舱乘客，没有提供让你们满意的体验，为这个道歉。

　　见面当天，他们就表达得更清楚了，口头上说道歉，但是实际上反复强调几点意思：

　　第一，是乘客和乘客之间的纠纷。这个我坚决不认同。

　　第二，国航没有任何问题，基本尽职尽责。这个我也坚决不认同。

　　第三，他们无权干涉牛女士的个人行为，包括当天如果牛女士又订了机票要乘机，他们仍然不会拒绝。

　　我当时就说，既然是这样的答复，你所谓的歉意就毫无诚意，我不接受，绝不接受。

8号楼：国航有口头承诺过赔偿的问题吗？

　　李亚玲：他说了，没有任何赔偿。“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过错。”

8号楼：最初电话沟通时有提到过赔偿问题吗？

　　李亚玲：对，第一次是表达过这个意思。我提出来需要给我以及受到伤害（的人广州江湾大酒店进行赔偿），因为你们的服务管理上出现了问题，让我们长达两个多小时被骚扰，尤其是被诬蔑、被诬告的这几个人。我说，你们肯定要给予相应的赔偿的。他说他们会考虑。

　　我当时假想，第二天去了以后，他们会很套路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解释一下牛女士的病情，然后给我看看病例，再自我检讨一下，哪怕不是一个特别有诚意的检讨。

　　结果却发现，这些全是我的幻想。他们根本不谈，拒绝承认自己有任何问题，而且态度也不好，我一说话就被他们五个人打断。我提的问题，他们永远是指东打西，不正面回答你。

8号楼：这两次沟通分别有多长时间？

　　李亚玲：第一次通话，一个17分钟，一个22分钟。第二次我9点多到，11点钟结束的，将近两个小时。

8号楼：牛女士作为国航员工，面谈时有涉及管理责任问题吗？

　　李亚玲：他们答非所问，说这个问题公安已经处理了，你可以找公安去问。一提到核心问题，他就推掉了。我就问他，作为承运人，你们的管理反映在哪儿呢？

　　他说，牛女士能不能坐飞机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除非公安部门武汉短信群发、司法部门鉴定她有问题，要求我们列入黑名单，我们才能够拒绝她，否则我们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我当时马上就提出来，机长是有这个权利的。

　　他说，对呀，所以机长当时就看了她的情况，是正常的。

　　他们车轱辘话不停地转。你一提到牛女士那些过分的行为，他们就说她有精神病。但是你一提到那她既然有精神病，你们为什么不拒绝她（登机）？他们马上说因为公安机关没有给她鉴定。

　　我就想问，那到底谁鉴定她有病还是没病呢？

　　我关注的不是牛女士本人，而是我想知道航空公司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他（就说）希望我有同情心、悲悯心。

回应泄露隐私质疑：我发布前 网上已经铺天盖地

8号楼：你认为这两次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你把电话沟通的内容直接公布在微博上了吗？您跟国航第一次沟通之后，发了一篇微博《国航：对精神病患员工无法辞退，无法拒乘，无法采取强制措施》，之后又删除了。您认为，这篇微博是不是他们态度前后转变的导火索？

　　李亚玲：他们当时是要求不发，我马上就拒绝了，他们的理由是侵犯隐私，他们（自己）都不敢发。我说你们不发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可以理解，因为作为用人单位，和她之间还有法律上的义务，但是我和她没有，我是被她伤害的人，我是受害者，而且她在航空器上做出这种行为，隐私权肯定没有公共安全大。

　　因为我没有看到病例，在我了解清楚之前，我不发布她有精神病。我是答应他们说暂时不发布。

　　但前提是，一些精神科的专业人士就开始分析，说她可能是精神病发作。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发了。刚刚发完，就有朋友提醒我，你不要太着急，大家分析是分析，但是这些分析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最好明天到了现场后，拿到了国航提供的病例，你再发。（所以我就删了）。

8号楼：因为这件事，很多人质疑你不应该泄露精神病人的隐私。

　　李亚玲：我觉得有（人）故意混淆概念，首先这个隐私不是我发布的，是铺天盖地网上都有了，我才发布的。

　　发布之后，大概十分钟吧，我就把它删了。删了之后，第二天他们自己接受采访，就公布了她有精神病的事情。我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又写了一篇文章，才公布这个事情。所以说不存在我不讲信用，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他们不公布，只是给了一个公布的要件。

回应炒作：涨粉十多万 但我不想做烈士

8号楼：这些天你的微博有涨粉吗？

　　李亚玲：之前好像是118万，现在好像是130万，涨了十多万吧。

8号楼：有很多人在质疑你炒作，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亚玲：我其实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认为我炒作，炒作的好处在哪里？难道是可以多卖几篇小说吗？我又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写的是言情小说，对公众舆论事件感兴趣的人是不会去喜欢看那种女性言情小说的，（读者的）定位都不一样。

　　公众可能对一件事情的认知不能超过自己的思维和格局，他认定了涨粉是有意思的，可以让自己获得什么关注、虚荣。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去做的事情，但我真不这么认为。

　　有些网友认为，炒作是那么好的事情，怎么会不炒作呢？不会相信有的人仅仅是出于公心，出于自己的“三观”而站出来去维护某些东西，他一定会质疑你的初衷。对于这种人，我一笑置之。

8号楼：这件事会对你以后的生活，尤其是出行造成影响吗？

　　李亚玲：说实话，如果我早知道会闹成这样，我可能会换一种方式。现在我不后悔，因为已经做了，压力真的还是蛮大。虽说网上那些舆论，不会给我带来根本性的影响，但我心里真的蛮害怕的，这几天。

8号楼：害怕什么？

　　李亚玲：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我仅仅觉得我是一个乘客，这个事情让我受了很大的伤害。同时那几个乘客晚上联系我，说他们被滞留了7个小时。我觉得这个事情太过分了。一个国航的“监督员”，怎么能这么暴力执法呢？我也很担心那几个人，包括我，会被列入黑名单。

　　其实eswc我还是比较怂的，会把很多事情先搞清楚，在确定牛女士不是什么有执法权的人，她的行为确实是没有什么法律依据的前提下，我才向国航投诉的。只不过我万雅思英语词汇万没想到这个投诉一下子就被那么多人关注到了。

　　第二天，我都想偃旗息鼓了，但是你就会很被动，比如认定我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歧视精神病的人或者怎么样。如果我不反击的话，我真的可能就会变成一个声名狼藉的人。

　　我现在是被迫自卫吧，未来会不会给我带来更长远的不良影响，我真的不知道，我心里还是蛮害怕的，我也希望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我不想做烈士，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自由撰稿人，靠写写字，卖字为生，养活一家人，我真的很怕把事情引向完全不可控的状态。

用脚投票 是我最后的尊严

8号楼：目前来看，这次事件持续这么长时间，你认为最大的意义在于什么？

　　李亚玲：可能普及了大家以前忽略的问题，当遇到河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这种特殊员工的时候，主管部门、相关部门怎么避免可能存在的风险，显然我们的航企和主管部门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这个事情最大的好处就是，可能会倒逼他们去加强反省，加强管理。

8号楼：就你个人来看，牛女士未来还应不应该乘坐飞机？

　　李亚玲：如果她的精神状态很稳定，经过治疗以后，医师认为她已经恢复、痊愈了，那完全是可以坐飞机的。但如果她精神不正常，就需要有监护人陪同或者是航空企业采取一些措施。

　　最关键的是，杜绝再让牛女士以“国航监督员”的身份或是国航客舱部领导的那种感觉、那种架子去给机组人员带来极大的精神压力，这才是严重影响航空安全的。

8号楼：你觉得国航也应该收回给予她乘坐经济舱的福利吗？

　　李亚玲：至少应该限制她在精神不正常的状态下去使用，只能在精神很正常的状态下去使用它。

8号楼：针对这个事件，有超过两万名新浪网友参与了调查， 88.6%的网友认为是国航的责任，还有80%多以上的网友表示会谨慎选择国航出行。这些结果，对你来说有没有意义？你认为这些结果是不是也只是一时的？

　　李亚玲：对我个人和对整个社会来说都是有意义的，说明大家心目中还是有最朴素的是非观，也许能倒逼有关部门、航企做出改进。

　　这个结果肯定是一时的，我下个月要送孩子去美国读书，一家人（此前）订的机票仍然是国航的，而且我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退（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赌气。以个人之力去对抗的话，还是有点不现实，何必让自己蒙受这么大的经济损失呢？我也不是那么执拗的人，我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在后续过程中，我肯定是能不坐国航就不坐国航。哪怕我力量很微小，我也得用脚投票，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