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文君当垆

酒肆的后面，有一水井，井泉清洌，正是酿酒的好水。他们请来了酿酒师，就着这眼泉水酿酒。

很快，酒肆就开门营业了。他们手上余下的钱盘下这家酒肆，又置办各色物品，早已所剩无几，哪里还有钱聘人卖酒。

卓文君回到临邛，王吉知道，卓王孙又怎会一无所知，他们的酒肆就在卓家附近，消息早就传开了。卓文君心想父亲见她如此艰难，总会派人来接济她跟司马相如的，谁知左等右等总也不见人来。

司马相如见状，怂恿道：“文君，你敢再做一件大事吗？”

卓文君看着他：“什么大事？”

司马相如：“酒酿好了，不能不卖出去，这酒肆每日都有支出呢，咱们的钱也不够支撑，不如我来涤器，你来卖酒，你敢吗？”

“我来卖酒？”

“是呀，你在临邛也是家喻户晓的名人了，只要你肯出来卖酒，还怕咱们的酒卖不出去吗？”

“这个？”

“我家小姐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是蜀中首富之女，如何能干抛头露面卖酒这种勾当？相公，你莫要这样糟践我家小姐。” 翠翘急急插嘴。

司马相如不理会翠翘，直以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卓文君。卓文君被他看得脸红心热，好胜心一起，当即说道：“卖就卖，谁怕谁！”

“小姐，你真的要自己出来卖酒吗？你在这里卖酒，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不说爹爹还好，说起爹爹，我更要卖，她嫌我给他丢人，我索性给他丢人到底。我偏要当垆卖酒，就要让他知道，让他看看，他是怎样逼迫女儿的。”

司马相如见状，心里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剪刀差，“卓王孙那样爱面子的人，如何见得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当垆卖酒？你的女儿心向着我，你能斗得过我吗？”他在心里想。

蜀中首富之女当垆卖酒，消息迅速传耳放品牌遍了临邛城，男文姜女老少，喝酒不喝酒的都忍不住来瞧个热闹，一时之间门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

卓文君穿梭在顾客之间迎来送往，到也自得其乐。

卓王孙听到消息，命令家仆前来探听虚实。家仆看了一眼，确实是卓府大小姐，不住摇头。回到家里，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卓王孙，那些喝酒的老老少少在那儿不三不四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浑话，小姐在一旁也只微笑面对。那司马相如在后面涤器，更是一声不吭。

卓王孙听得，几乎晕倒，宜君和皓君赶紧在一独立ip旁扶住了他。

“爹，你不要着急。”

“伤风败俗的不孝女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女优途儿？”卓王孙坐下来，拍手顿足，哭得肝胆俱裂，“你们的娘去世的早，我怕你们受委屈，硬是没有续弦，一个个当宝贝似的养大，尤其是文君，要什么有什么，我哪里对不起她，跟人跑了不算，还要跑回来羞辱我。我卓王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孽种。”

宜君和皓君见状，不敢言语，只能跟轮胎磨损着默默流泪。

一家人正在暗自忧愁、哭泣之时，程越和王吉来了。

卓王孙一见王吉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来见老夫？你不说那司马相如是旷世奇才，日后必登高位呢，你看看，他拐了我的女儿不算，如今还教唆着我的女儿来到临邛羞辱我，你……”

卓王孙说着，就要找东西来打王吉。

程越连忙拦住他：“卓兄，名侦探的守则何苦如此，何苦如此。我今日与王大人来，就是为了解决令爱的问题而来，你且休动怒，来，来，坐下好好说。”程越将卓王孙拉着坐下来。

卓王孙兀自气得呼呼喘气，对王吉怒目而视。

“卓兄，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文君年纪轻轻的，总是要嫁人的，你也不能留她在家一辈子，事已至此，你何妨放开胸怀接受那司马相如，这样让文君心里也好受些！”

“呸，我宁死也不会接受那个畜生。这个女儿，这个女儿，我真恨不能一绳索勒死了她。”

“哎，卓兄，你这是何苦？”

“唉……”卓王孙当着程越和王吉的面依然忍不住流下两行长长的浊泪。

“我知道你最疼爱文君，为她操的心最多。如今看她这样辛苦，你心里难过。可你想想，文君心里就不难过吗？那孩子我知道，她不是不孝顺的人……你想，她夹在你跟司马相如之间，能不为难吗，现如今还要为生活发愁，她一个闺阁女子，自幼锦衣玉食，哪里知道钱财来之不易，那司马相如一界文人，手如缚鸡之力，又怎懂得经营钱财？”

“这都是她自找的。我卓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光了，她还有什么脸回来临邛。”

“卓兄，要我说，这也不能全怪文君。”

“不怪她，怪我，怪我养了这么个孽畜。”

“卓兄，你看你……”程越好生好气的说道，“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光生气也没用不是。”

卓王孙不能不给程越怎样才能变白面子，叹口气不再说话。

“你我都年轻过，这年轻人嘛，互生情愫，冲动行事，谁禁得住？文君自幼受你宠爱，做事不循规矩。那司马相如虽然这事情做得不够检点，但他人长得一表人才，又未娶亲，与文君也算是天作之合，难不成你倒希望她老死闺中，一个人孤单单过一生？”

“那司马相如就是一个骗子，我怎么能让她就这样被人骗了。”

“卓兄，你要这样想，你呢，是蜀中首富，名满天下，在乎名声。可那司马相如难道就不在乎了吗？他将文君骗回家里，日后若是有负文君，天下人难道不会骂他，他就不要面子了吗？”

“哼，他要面子就不会干出这种引诱闺阁小姐的事情。”

“他二人因曲生情，互为知音，传出去也是美谈啊。”

“美谈？我这张脸都让她丢光了。”

“卓兄，如今他二人生活难以为继，不得已在临邛卖酒，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你说你又不缺钱，何不就此成全了她，给她一份嫁妆，让他俩好好过日子。若是司马相如真的有负文君，届时你再将她接回来，嫁妆也都拿回来，文君也能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守着了。她俩现在正是情意浓时，你如济州岛考驾照何分得开？说出去，总还是你不对。”

“怎么我不对？”

“人人都知晓你家中资财万千，却逼得女儿当垆卖酒，可不是你不对吗？”网游推广

“哎……”

“卓公，我敢打包票，司马相如日后必成大器，文君嫁给他，绝对不会受委屈的，日后得封诰命的机会也是有的。”王吉见卓王孙语气松动，忙添油加醋说道。

“哼！”

卓王孙对王吉的怒气依然没有消减，没有答理他。程越赶忙递了个眼色给王吉，让他不要说话。

“卓兄，你我都是经商的，在临邛也小有资财，你也不缺了文君这份嫁妆，给了她，也省了一份心。若司马相如日后果能有出息，是文君的造化，对卓家也是锦上添花；若不能有出息，你能给她的给了她，让他俩回成都去过日子，离了你的视线，好与坏你都不用再操心。还有宜君和皓君呢，你守着他俩过日子，岂不清净些？何苦跟孩子斗，斗来斗去也是两败俱伤。你这边生气，她那边难过，何必呢？”

卓王孙不说话，心里思量着程越的话。

“痴心父母寻常见，孝顺儿孙凭运气啊。儿女就是父母的债，咱们辛辛苦苦打拼，不就是希望孩子们过得好嘛，只要她过得好，又何惜几个钱财，你现在守着，将来老了老了，不还是要给他们。”程越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难过了。

卓王孙听了他这许久的安慰，心里憋的一口气泄了下来，也不再反驳，深深叹了口气：“哎……”

“你好好歇息歇息，我去看看文君，让她和司马相如来给你赔罪。”程越见卓王孙被说服，赶忙拉起王吉，离了卓家，去酒肆找卓文君。

酒肆里，卓文君正忙着给客人沽酒，忙个不停，翠翘和琴僮穿梭不停，给客人端酒，收拾杯盘。

程越是卓家老相识，自幼看着卓文君长大的，锦绣堆里长大的姑娘，何曾理会过金钱的事情？现在看她一身布裙，素面朝天，那双只会弹琴连针线都不拿的纤纤素手，现在却干着这等粗活，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王吉瞧了瞧，却没有看到司马相如的身影，不禁惊讶的问琴僮：“你家公子呢？”

琴僮见是王县令上门，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引领着司马相如到屋后，王吉一见就乐了。原来，司马相如正穿着一条犊鼻裤在那里清洗杯盘碗盏呢，犊鼻裤是杂工干粗活时才穿的短裤，司马相如幼读诗书，常年高冠博带，以名士自居，不想今日竟至如此。以王吉对司马相如的了解，自然知道他与卓文君跑到临邛来开酒肆的目的，可见昔日器宇轩昂、自命暹罗猫价格不凡的司马相如这般模样，也有几分难过。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调笑道：“长卿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佩服，佩服。”

司马相如抬起头，见是王吉，洗了洗手，站起身，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事算什么。”

王吉点点头，感慨道：“长卿，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司马相如摇摇头：“不说那些，走，到前面去喝几本。”

王吉拉住司马相如：“我今日来是与你报告一个好消息的，卓王孙同意你跟文君的婚事了，愿意给文君一笔嫁妆。”

司马相如大喜：“果真？”

二氧化氯消毒剂“我几时骗过你，我好说歹说，劝说了程越去卓府劝了卓王孙好一阵子，才将他说通，你都不知道他气成怎样。”男性荷尔蒙

“那个老顽固……”

“你拐了人家的闺女，人家可不生气嘛。”

“他若同意文君嫁我，又何必这番折腾？”司马相如不屑道，“跟我斗，斗得过吗，我只要哄好了文东山岛住宿君，他能奈得我何？”说罢，哈哈大笑。

王吉看了看他的神色，心里不禁有点懊悔，只得道：“我与程越商量好了，今日就带你和文君去卓府负荆请罪，你可悠着点，不要再惹怒他了，如果把事情闹僵，我可再也没有能力帮你了。”

“放心，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跟谁有仇，也不会跟银子有仇不是。”

王吉点点头，心说，都说司马相如文采风流，谁知锦绣文章下包藏的是这么一颗心，把这事了结了，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他当县令多年，名不符实的奸猾小人见多了，却也没想到多年知交心口不一能到如此地步，不由得暗暗心惊。

当下不再多说，带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与程越一起，回到卓府。

程越与王吉走后，宜君和皓君也反磷化氢复劝解父亲，让他体谅姐姐，说她一嫁不得意，处于深闺之中，能遇到一个心意相通之人，实属不易，不如成全了她。

卓王孙到底是慈父，想着卓文君年少丧母，多少年来，多亏了她温言软语与自己说笑，为自己开解烦忧，十多年阿玛尼手表怎么样的父女情，哪里真的割舍的断？于是，将家里的财产分了八分之一给她。卓家一共有800名僮仆，给卓文君带去100人，钱给了她百万，以及一应的衣服、被褥等新嫁娘都有的嫁妆物品。

司马相如喜出望外，他中国航母造价虽在长安和睢阳两地多年，陪伴皇帝和梁王时间也不短，富贵见识不少，但都不属于他，对于梁王的豪奢服从性测试，也只能仰望而已。他知道卓家有钱，却不想竟是如此有钱，不料想，一夕之间，自己也挤身豪门之列。

酒肆很快就转了出去，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以及她的嫁妆，在百名僮仆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回到了成都。

上次从临邛回来，多少有些遮遮掩掩，现在却是光明正大了。司马相如家的老宅也不小，将周边的几家房舍买下，重新装修、整顿，一番工程下来，司马相如府就成了附近有名的豪宅。

从梁王去世，司马相如无奈回到成都，受尽奚落，在临邛悉心布局，仔细筹划，呕心沥血，终于尘埃落定，司马相如一颗漂泊无依的安定了下来，比之刚从长安回来时的落魄，现在的这样使奴差婢的日子，可谓是人间天堂。左邻右舍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现在看到他，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偶尔说个风凉话也不敢让他听到。

卓文君对这一切很满足，最困难的时候，她虽也哭泣，却并没有真正的担忧，从小她就不知道钱财为何物，只要她开口，父亲自然会将一切放到她手上，对这些，她从来没操心过。她所一心渴求的，就是现在这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与司马相如琴瑟和鸣，朝考研究生的条件夕相伴，这一生能够这样子夫唱妇随的过下去，足够了。

温馨的家居生活很快变得普通，司马相如的心渐渐生出不满，“就这样做一个富家翁籍籍无名的过完一生吗？”夜深之时，司马相如常常问自己。

初出蜀中时的志向一直在司马相如的胸口鼓荡着，虽然梁王的结局让他一度心灰意冷，但长安未央宫那高耸的阙楼并没从他心中抹去。去临邛，骗娶美娇娘，获取丰厚的嫁资，这些只是安身之本。他倾慕的偶像蔺相如，那是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的人物，动动唇舌，就能左右国家大局，他自认为自己也当如此，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