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书评真是拖欠了很久很久很久……实际上,我已经翻来覆去把小说看了好几遍,资料也查了好几轮,但一旦要开始写却总是“莫名其妙”出来很多阻碍:突然加班、心情倦怠、突然生病……
我笑自己,为了抗拒写这篇书评,我的身体真是煞费苦心。
就像每个人的日常一样,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什么都干的出来。
01 人类一思考,大脑就当机我曾在文章里详细描述了自己“信仰崩塌”的十余天的经历:情绪崩溃、无比绝望、大脑空白,甚至出现剧烈头痛、恶心反胃的生理不适。
其时我崩塌的信仰,不是宗教或者观念,而是那些我们习以为常的文化价值:科学、自由怎么喝普洱茶、天赋人权、独立意识。
而元凶,就是《美丽新世界》中描绘未来乌托邦——福特纪元(公元2532年之后的世界)。
阿道司·赫胥黎作者阿道司·赫胥黎,一生都是个热衷于服用致幻剂的“瘾君子”,连临死前都要妻子给自己注射致幻剂,却拥有一颗同类里出类拔萃的清醒大脑。
他用广博的生物学、心理学知识,描绘了一个“定制”社会,这个世界不信仰上帝而信仰“福帝”——福特汽车创始人——也许因苦主为福特所发起的汽车大规模、标准化生产方法,最终用在了人的身上——
这里的人从出生到死优酷会员免费领取亡都受着控制,经基因控制孵化,被分为从阿尔法到厄普西隆5个等级,从事不同的工作。
每个人都像出厂便已经设置好的汽车,没有个性雪花女神、没有喜怒、没有情绪,但衣食无忧、安居乐业;每个人都习惯于自己从事的任何工作,视恶劣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与极高的工作强度为幸福。
你说你偶尔还是会不快乐?没关系,在这里吸毒是合法的,国家免费发放致幻剂“索麻”,一颗就让你如登仙境;这里不需要体验爱情的痛苦,人人都是其他人的伴侣,你们随时可以相约去电影院看感官电影,专一反而是道德大忌。
咋看之下,恐怖非常,似乎人人都是行尸走肉,不会思考,不会创造。
可是你来告诉我,有什么人类进化了几千年锲而不舍的东西,这里没有呢?
它经济富足,人人不愁吃穿;基因技术蓬勃发展,人类百病不生、青留学公寓春永驻,直到突然死亡;社会稳定,不会出现犯罪和战争,人人都是道德君子。
不错,这里没有艺术和文学,没有爱情和哲学,但如果你每天都可以过得非常幸福,你还有必要去思考爱情、哲学、文学和艺术吗?如果已经有人把丰盛的晚餐送到你的桌上,你还有必要去买菜做饭吗?
你都不痛苦,为什么要思考?
人不就是为了测绘工程师不痛苦,才投身日常生活的吗?
就像我,大脑因为思考而疼痛,身体因为思考而不适,为了生存下去,我只好去放空、娱乐、睡觉、消费……我得回到日常的生活中,才能消除思考带来的不适感。
赫胥黎在《重返美丽新世界》中有一章名“洗脑术”,讲人在神经崩溃的状态下(如被病魔缠身、极度疲劳),大脑会自动停止工作(不思考),此时暗示的感应力效果最佳,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被进行永不可消除的条件反射设置,你将不会怀疑你听到的信息。
你听到的内容已经不重要,碳酸钠水解重要的是这个状态、这个手段,就可以把你洗脑,因为这屏东县是你的大脑为了摆脱痛苦,自己选择的。
是的,我的大脑为了不当机,自愿选择被种种欲望的满足“洗脑”。博雅生物
02 人对于娱乐的无限欲望赫胥黎在相隔20多年后发表的《重访美丽新世界》中,回顾他一手建造的“美丽whitespace新世界”时阐释道:那些随时准备反抗独裁的自由意志论者,忽视了人们对于娱乐的无尽欲望。
是的,也许你听过《1984》的大名,阅读过太多因独裁而引发的“无自由,毋宁死”的斗争,但你何尝听过人们会因为享乐太多而进行反抗斗争的呢?
娱乐与宗教咋看之下并无相似之处,细想之下却处处相通:它们都在给你打造另外一个世界。
宗教为人制造了天堂和地狱,用于规范人的行为;娱乐为人打造光影音的环境,虚构电影、电视剧以及吵闹的综艺,把商品包装得让人眼花缭乱——它们分散人的注意力,让人们的关注点从现实生活中的问题上移开,把虚假的事物误等同于现实的价值: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购买了钻石,爱情就真的会永久吗?
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起跑线是谁划定的?终点线又是什么?
热爱集体、热爱消费、热爱“解放”……到底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热爱,还是不过被广告洗脑、被鸡汤灌饱、被形形色色的人云亦云所“限定”?
“哲学教我们去怀疑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宣传却让人去接受那些本应该怀疑或审慎做出判断的事。”
不过是一点肾上腺素的释放,我们便相信了一个符号可以和名不副实的内容画上等号,让符号本身充满了荒唐的魅力。
《人类简史》中说,是小麦驯服了人类,而不是人类驯服了小麦;那么人类和欲望,到底是谁控制了谁?
前几日在公众号看到一篇文章,说“被理解”的需求是很低级的,“理解”别人的需求才能突破。
比如你渴望不做饭也能有美味享用,有人理解你,于是出现了外卖;你渴望不逛街也能买买买,有人理解你,于是出现了电商和快递;你渴望没有时间进行深度思考,有人理解你,于是出现了抖音快手游戏综艺来kill time。
《美丽新世界》里统制官穆斯塔法・蒙德说:“宗教情绪将弥补我们的一切损失犬夜叉同人漫画。可是我们并没有需要弥补的损失;宗教情绪是多余的东西。既然青年时期的欲望全都可以满足,为什么还要寻求那欲望的代用品呢?既然我们能够从自古以来的种种胡闹活动获得尽情的享受,为什么还要追求那类娱乐的代用品呢?既然我们的身心都能在活动中不断获得愉悦,为什么还要休息呢?既然我们有唆麻,为什么还需要安慰呢?既然我们已经获得了社会秩序,为什么还需要追求永恒呢?”
娱乐让宗教失去了意义,让英雄主义失去了意义,让思考失去了意义。最终让我们自己也失去意义。
小说搜索失去意义的结果,便是赫胥黎定义的【笨蛋社会】——
自虐倾向(身处最低阶层,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无脑娱乐(无文字阅读的图像消费)、词汇单一化、盲从“专家”、弱智官员、肮脏语言(脏字流行)飞鹤超级飞帆、恶搞成风以及拿无知当个性。
这是“一个不思考、不说理、无信仰、没有未来理想,或者不知道怎么思考、说理、展望未来的社会”。
传统文学的衰落,电影的娱乐化和浅薄化,消费主义社会……我们的世界,正在越来越像一个【笨蛋社会】,而人类似乎也最终将毁于所热爱的事物。
03 不做【笨蛋】,要求受难“野蛮人”约翰无疑是《美丽新世界》中颜色不一样的烟火,这个文明人“遗落”在野蛮人保留区长大的孩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槛外人”:
在野蛮人保留区,他无法融入落后愚昧的生活环境;在文明世界,他理解不了“文明人”们自甘被奴役的“幸福”。
一个有亲情有爱情能够理解莎士比亚的“普通人”,却因吴冠中为自己具有人类的感情,而不容于世,他的死亡是一出疯狂的滑稽戏,但他所讽刺的世界,却永远不会有任何回音。
他与统制官穆斯塔法・蒙德最后的谈话是《美丽新世界》的高潮——
“我在猜想,”野蛮人说,“你为什么还培育这样的人呢?――既然你从那些瓶子里什么东西都能得到,为什么不把每个人都培养成阿尔法陌贝网双加呢?”穆斯塔法・蒙德哈哈大笑。“因为我们不愿意叫人家割断我们的喉咙,”他回答,“我们相信幸福和稳定。一个全阿尔法社会必然动荡而且痛苦。你想象一座全是由阿尔法组成的工厂吧――那就是说全是由各自为政,互不关心的个体组成的工厂,他们遗传优秀,条件设置适宜在一定范围内自由片假名表进行选择,承担责任。你想象一下看!”他重复了一句。野蛮人想象了一下,却想象不出什么道理来。“人口最佳比例是”,穆斯塔法・蒙德说,“按照冰山模式――九分之八在水下,九分之一在水上。”“水下的人会幸福吗衡水五中?” “比水上的人幸福。比你在这儿的两位朋友快乐,比如。”他指着他们俩。 “尽管做着那种可怕的工作!” “可怕?他们并不觉得可怕。相反倒喜欢。因为清闲呀,简单得像小孩的玩意。不用床垫什么牌子好训练头脑和肌肉。七个小时半不算繁重的劳动,然后有定量的唆麻、游戏、不受限制的**和感官电影。他们还会有什么要求?不错,”他说下去,‘她们可能要求缩短工作日。我们当然能够给他们缩短。从技术上讲,要把低种姓人的工作日缩短为三四个小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们会因此而多一些幸福吗?不,不会的……多出来的三个半小时空闲远远不足以成为幸福的根源,却使得他们不得不休唆麻假。……”“我们为什么不实行?是为了劳动者的利益。拿过多的余暇折磨他们简直就是残酷。农业也一样。只要我们愿意,每一口食物都可以合成。但是我们不干。我们宁可把三分之一的人口保留在土地上,那是为了他们好,因为从土地上取得食物比从工厂要慢。而且我们还得考虑到稳定,不想变。每一次变都威胁稳定。那是我们很不愿意应用新发明的又一个原因。科学的每一个发现都具有潜在的颠覆性。就连科学有时也得被看做可能的敌人。”“可是我却喜欢那种不方便。” “可是我们不喜欢,”统制官说,“我们喜欢舒舒服服地办事。” “我不需要舒服。我需要上帝,需要诗,需要真正的危险,需要自由,需要善,需要罪恶。”“实际上你要求的是受苦受难的权利。”“那好,”野蛮人挑战地说,我现在就要求受苦受难的权利。” “你还没有说要求衰老、丑陋和阳痿的权利;要求害梅毒和癌症的权利;要求食物匮乏的权利;讨人厌烦的权利;要求总是战战兢兢害怕明天会发生的事的权利;要求害伤寒的权利;要求受到种种难以描述的痛苦折磨的权利。”良久的沉默。“这一切我都要求。”野蛮人终于说道。要求“受难”的权利,岂止是闻所未闻,根本是反人性的。但却只有唯一的正常人,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三体》里的章北海,怀揣着“保留人类火种”的终极目标,屠杀同侪、临阵脱逃直至最后坦然赴死,他违背了既有的道德甚至求生的本能,却成为星舰人类的精神之父。他的“受难”带来了人类的新生;
《莎菲女士的日记》里的莎菲,怀揣着对苇弟的怜悯和对凌吉士的爱慕,却始终以尖刻的刀锋剖析他人也无痛针灸剖析自我,以香消玉殒保留自我的独立意识。她的“受难”造就了一个女性的自醒;
高更在收入丰厚、娇妻在怀的年龄,怀揣着对于绘画的热爱与天赋,放弃了工作、家庭,离开了熟悉的一切主动去过隔绝于世的生活。他的“受难”留给了世界一名卓越的天才画家。
我们需要上帝,需要诗,需要真正的危险,需要自由,需要善,需要罪恶。我们需要受难的权利,那是人类唯一能从欲望的陷阱中自救的手段。
尽管它与幸福格格不入。
说到这里,个体的自由意志似乎是一个矛盾的东西:没有自由,人会更幸福;追求自由,人反而会丧失幸福——幸福与自由,是一对反义词。
还是说,放弃独立思考的【幸福】其实不过是对欲望的认输,而【自由】地担负起痛苦的责任才给予了生命以重量?
阶级划分是否是社会稳定必须付出的代价?民主是否只是纸上谈兵的伪命题?
如果“幸福从来就不伟大”,“稳定远远不如动乱那么热闹;心满意足也不如跟不幸做殊死斗争那么动人;也不如抗拒引诱,或是抗拒为激情和怀疑所颠倒那么引人入胜”,高贵的英雄主义还值得人去崇尚么?
如果,孟加拉首都真的可以用看起来廉价的幸福,用一瓶子索麻装下的道德,去换取战争混乱、文学艺术、哲学宗教这些高代价的“受苦受难”,你会欣然奔赴么?
本文所有插图均为罗尼•史密斯(Rodney Smith)的摄影作品
下期预告:叶夫根尼·扎米亚京《我们》本文发布于:2023-06-06 00:39:30,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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