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长江流域的武汉总是遭遇水灾？

最近让人最揪心的新闻肯定是越来越迅猛的汛情，入汛以来，南方多地持续出现强降雨天气，洪涝灾害频发。7月11日18时，武汉关水位28.44米，武汉市防办防汛专家组组长丁心红介绍，目前，长江水位还在持续上涨，预计16日或达到29.2米。这一水位将在武汉市有水文记录历史上排第三，仅次于1954年（29.73米）和1998年（29.43米）武汉的防洪压力源于自身地势较低这一“先天不足”。除少数山丘和湖塘外，武汉市区的一般地面高程为21米至27米，平均地面高程为24米，自有记录以来，长江武汉关多年平均最高洪水水位为 25.56 米，高出地面1.56米。也就黄褐斑能去掉吗是说，到了汛期，如无堤防，江水会直接淹没城区。有人说，28米洪水岂不是十几层楼高……实际上水文上说的“水位”都是指的海拔高度。专家所说的“再涨个一米五也不铸件加工怕”是指武汉的长江干堤，均按照1954年最高洪水位超高1.5-2米进行建设。这话放股豪气来自武汉的历史，是一部与水共生、与水相争的历史。（下面以笔者编制的一幅图直观感受下武汉防洪压力来源）

武汉防洪压力示意图

千百年来，长江洪水给城市的压力始终存在。特别是1954年、1998年爆发的大洪水，至今仍让不少武汉人回忆起来感到心惊。很多人也会问，中国的水利工程那么厉害，可为何每年都有那么严重的洪涝灾害？这个年年波及长江中下游洪水到底又是个什么状况？那今天就围绕武汉及周边城市从三个有历史记录以来，长江的历次洪水经历说起。1、1954年，全国驰援武汉1954年夏秋，武汉。一场大雨几乎从4月下到了7月，整整3个月内，晴天只有屈指可数的三天。树木之下，长江轰鸣，日夜奔涌向前。武汉及周边城市，近140万平方公里的地区持续暴雨，沙利文每天不是大雨滂沱就是阴雨连绵，降雨总量超过1394毫米，各地径流汇聚到长江和汉江后，形成一个个洪峰，然后全部聚集在长江与汉江交汇的武汉市，导致武汉四面被洪水围困，150万人口的武汉市岌岌可危。

1954年，武汉四面被洪水围困，市内积水可行船

到了8月中旬，武汉关水位达到29.73米，是武汉关水文站自1865年建站以来的最高水位。而此时武汉的多处堤防均是民国甚至晚清修建，年久失修不说，还有许多堤段在战争期间被私自改为了了碉堡和坑道，根本不具备防洪功能。巨大的洪流甚至在江面上动辄刮起六级以上北风，卷起一米多高的巨浪。面对这样的境况，刚刚百废待兴的新中国公开增发，集中全力支援武汉抗洪。新成立的中央政府从国家和各地抽调各路人员，包括1091名顶尖级排水技术人员，驰援武汉，参与抗洪的总人数超过三十万。当时全国年产麻袋是500万条，中央给武汉调来540万条，搬空了国库。就连新中国唯一的一辆发电列车也从山西派往武汉参与抢险。古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武汉为了挖土筑堤，上演了真实版“愚公移山”，将武汉郊区的一座荒山陈家山挖成平地，此地后改名为陈家坪。在此过程中，武汉利用一切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将土运往堤防前线，一共开辟了23处采土场，采土320多万立方米。这是什么概念呢？简单说，就是如果用这些土方建一堵一米高、一米宽的土墙，可以从武汉的武汉关一直建到内蒙古。

汉江关前正在防洪的市民志愿者

除了堵住洪水，武汉还在海军的支援下，派出潜水员和防汛队员一起在汉阳等老城区勘查各类管涌，防止内部出现险情。在这期间，普通老百姓也没闲着，利用各种土办法进行防范：看到渗水处的，用大铁锅扣住；找不到渗水口的，就用蒸饭的蒸笼盖在渗水口大概位置上，等蒸笼里的水蓄满了就再但是，客观上来说，洪水最有威胁的是洪峰，也就是在单位时间集中超过河道及水库承载力的水量。堵住洪水只是治标不治本。治理洪水最有效的办法是分流，也就是滞洪、分洪，就是将过量的水找地方直接分流走，分担河道压力。这样说很轻松，可1954年的武汉就不得不牺牲了许多分洪区的群众利益，将洪水直接分洪到一些生活区域和耕地。为了保卫大武汉，为了保住众多工业基地，被分洪的地区可谓损失惨重。8月下旬，等到洪峰逐渐减缓，市区准备好的几百条排水长管齐声轰鸣，将市内的积水徐徐排入长江，市区内水位以每天1米左右速度下落，武汉终于渡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洪水灾害。到了9月，武汉市内基本恢复正常生活，长江水位也渐渐落下，滚滚东去。事后统计，1房价的本质954年武汉铝型材滑轨的洪水流量达每秒7万立方米，是黄河、淮河、海河三河总流量的10倍。1954年至今，29.73米武汉关的水位迄今尚未突破。同年国庆，毛主席因武汉抗洪胜利，欣然亲笔题词：“庆贺武汉人民战胜了1954年的洪水，还要准备战胜今后可能发生的同样严重的洪水”。1969年，筹备一年多的武汉防汛纪念碑竣工。纪念碑整体类似天安门广场上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由碑座、碑身、碑顶组三部分组成，总高37米。

武汉防汛纪念碑

碑心石刻上了毛主席亲笔题词，正面的基座上镌hauswirt刻着毛主席著名词章《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为防止被洪水再次淹没，纪念碑的基座平台高度为5.16米（武汉解放日期1949年5月16日），碑顶上四面各有5面红旗，一共20面红旗，象征1969年新中国成立20周年。2、1998年，感谢亲人解放军这一年，人们学会了一个非常拗口的新名词“厄尔尼诺”，即赤道东太平洋附近水温异常升高现象。专家说，源自喜马拉雅大雪，源自长江上游的水土流失，亦源自忽视环保衍生的人祸。受此影响，全世界的气候都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从6月开始，全国再次普降暴雨，从最北的黑龙江，到南方的湖南、湖北、安徽、江西，三省四水五河，水位皆超历史最高。7月，江汉平原上，很多人依旧沉浸在香港回归一周年的喜悦中，根本没意识到长江水位猛涨，已经逼近历史水位。随之而来的洪峰一个接一个砸向武汉。曾经战胜1954年洪水的武汉人踌躇满志，在此期间，武汉虽又遭遇多次洪水，但都是有惊无险。当时武汉由于多年堤防的不断加固，市内的洪水还没有到1954年的地步，大部分的生活设施基本正常。

1998年，武汉再次遭遇洪水围困

不过，武汉的龙王庙一带、丹水池等地都出现过管涌等险情，所幸因为发现及时，并没造成太大损失。市内的井然有序要归功于经过1954年的洪水，武汉所属的各家工厂都有专门的抗洪的志愿队，分为三个梯队，每个梯队的战斗力各不相同，但是人员储备上可谓绰绰有余。等到68岁的退休职工王占成站到武汉大堤上巡视时，江面已高出市区地面3米。王占成经历过1954年以来历次的洪水，对防洪有丰富经验。他发现身旁的地方有几处小洞在冒水，隔日再看，已经扩散为脸盆大小。王占成立即判断水底有溃洞，毫不犹豫跳下江，果然发现了一处直径一米多的管涌洞穴在不断喷涌水流。在王占成的呼救下，武汉来了两千人奋战半天，用了上百吨的砂石和麻袋才将其洞口堵塞。防洪专家勘测后连连叫险，如果不是王占成，这个洞一旦继续扩大，大堤将瞬间决口，后果不堪设想。那一天，人民日报的标题为《王占成救了大武汉》。到了建军节那天，武汉水位突然在一夜之间回落了25厘米，众人欣喜若狂，以为洪峰已退。可惜，真正原因是长江上游瀛洲湾发生决口，万物都在逃离，老鼠、蛇、蜘蛛、蚂蚁皆爬树上。汹涌而来的洪水瞬间吞没了152平方公里，29个行政村全部受灾，6万人泡在了水里。

扒在杨树顶部整整8个小时的小江珊

一位名叫小江珊的女孩一夜间失去了五位亲人，扒在杨树顶部整整8个小时，终于等来了搜救的解放军。1998年8月7日，荆江水位达到44.98米，洪水即将逼近武汉，分还是不分洪，成为十分现实的严重问题。但是，面对如何将洪水再次分洪，却从中央到湖北省及福建省都有着不同的意见。湖北的方案提出，将荆州作为分洪区，全力保住武汉。负有保护荆江大堤、江汉平原和武汉三镇安全的荆江分洪区，只在1954年分过一次洪，其后再也没有被洪水淹没过，分洪区的人们谁也不想离开故土。一周后，当时的领导人直接奔赴湖北抗洪抢险第一线指导抗洪斗争。他的到来不仅仅是鼓舞斗志，更是背着重大的历史抉择——要不要再次分红。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荆江分洪区大气层启动，区内33万人连夜紧急转移。但是，分洪即意味着这33万人的家园和财富彻底归零，分洪区群众的损失与1954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损失。可如果不分洪，那么数千万人口的武汉被淹，中国重要的工业和教育基地损失将更不可估量。孰轻孰重，看似很清楚，但是只有真正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有些抉择的背后是包含了众多人的血和泪的。而武汉的安然无恙，更多是源于下游的九江突然“拖”住了奔涌的洪水。还是圆白菜的做法8月7日这一天，武汉下游的九江已经被洪水围困509余天余天。下午一点，看似固若金汤的九江大堤防洪墙突然喷出手指粗细的水流，短短十分钟就变成了直径3米的水柱。到了下午两点，九江大堤溃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势不可挡。人们用土石沙袋，甚至直接丢入一部卡车，旋即就被洪水卷走。慌乱中，又有人调来过路的水泥泵船堵口，结果船只刚刚靠近溃堤处，就被冲走，撞塌了一处附近的厂房。洪水数公里外就是九江城区，数百万人面对洪水束手无策。到了下午三点，指挥部调了一艘装了数千吨煤炭的驳船，直接沉没于决口处，稍微阻隔了下洪水的肆虐。指挥部又连着三天三夜，沉10艘船，耗钢80吨，投入土石12万立方，方才减缓了洪流。同时，成千上万的解放军和志愿者日夜不停扛沙袋堵决口，终于靠自己的血肉之躯在12日将决口堵住。这次的抗洪过程被央视直播，壮烈场景感动了无数人。那时，很多主动上抗洪前线的记者都带着个小铜牌，上面是自己的身份证号好血型，以防不测。

央视举办赈灾晚会《我们万众一心》

数日后，央视举办赈灾晚会《我们万众一心》，没有华丽的舞台和伴奏，也没有任何报酬，当晚全部到场明星义务表演，最终收到各界捐款捐物计6亿元。而香港，无线台举办的赈灾晚会，香港各界明星到场，成龙和梁朝伟现场缝制仙人指路对卒底炮香袋，捐出珍藏。场外，从新界到香港岛，无论大街小巷，商场便利店都有募捐的人群。那年，香港捐款6.8亿元，台湾捐款1.8亿元。就连海外华侨也纷纷捐助数亿美元。那时，海内外华人心系一体，共护华夏。最后的时刻在8月16日，长江第六次洪峰传至荆江。按照新闻介绍，一旦水位突破45米，即刻炸堤分洪。8月17日早晨7时，水位达创纪录45.19米。上午11时，洪峰通过号称“天下第一矶”的观音矶，数字定格在45.22米。这是98年洪水中荆江的最高水位，滚滚长江终究东流而去。

武汉关水位极值出现在8月20日，29.43米。

9月4日，抗洪救灾宣告胜利。9月15日凌晨，驻守九江抗洪的部队军车准备悄悄离开，却被早自发而来的人群热情包围，人们感恩亲人笑着离开惠普解放军刘强茹再次保护了自己的家园。凌晨5点，军车悄然启程，然打结器而刚出营地便被欢送人群包围了。三十万市民十里相送，短短一段路竟走了3个半小时。人们哭着笑着，成箱成箱的往军车上扔水果后期软件和饮料，军人们拒绝不了，含泪一遍又一遍唱着《咱当兵的人》。那一年，百姓真心送别，将军和和士兵潸然泪下。

这是张当年感动无数国人的送别照片

洪灾过去数年，长江沿岸很多村镇十分尊敬解放军，军人吃饭打车均不肯收费。那年年底，南方周末写了那篇著名的《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文中说：在狂风暴雨的急流中颠簸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一个晴朗的天空是多么的可贵。3、2020年，愿山河无恙7月初，全国人民还在为首都新发的新冠疫情感到担忧，刚算是缓口气的武汉接连遭受数十日的暴雨袭击。天幕撕裂，湖南、湖北、江西暴雨倾盆，湘水发lv围巾难，赣水苍茫。长江惊涛拍岸，然而千里外很多人依旧懵懂不觉，汛期不是还没到么？确实，每年的汛期都是7、8月份，可今年不知为何来的特别早，而且更加凶猛。6月8日至7月8日整情侣对戒品牌整一个月，武汉累计总降雨量达757.8毫米，长江汉口站和汉江新沟站先后超过设防水位和警戒水位。

武汉水位已近警戒水位

而武汉单体最大的城排泵站江南泵站，十多台泵机马力全开，滚滚水流正抽排入江。因为已经连续工作数周，稍微靠近点就能感到机器散发的阵阵热浪。承担调蓄重任的东湖、南湖、汤逊湖等水位已接近极限，武汉市区出现多处洪涝现象。相关新闻也证实，今年的洪水有可能突破98年记录，是一场更加严峻的洪水考验。透过镜头看此时长江，惟余莽莽，江水一望无际，往来的船只如同黑点。所幸，截止13日18时，长江中下游洪水洪峰顺利通过汉口江段，长江干流汉口站水位28.74米，较之前的洪峰水位28.77米有所下降。而这背后是长江流域超过30座水库参与联合拦洪削峰错峰，同时在城陵矶、湖口河站起来眼前发黑段进行了排涝分洪，减轻了洪峰到来可能的影响。虽然这一数据依旧看上去毕竟历史最高，但是可以看出，此次洪峰的到来，还是得到了有效的综合防控。如果没有三峡等水库的调节削峰，武汉又将迎来1954年来的特大洪水。可历史似乎又有重合的地方。1998年的武汉告急，险排水系统图情出现在江西九江。今年武汉再告急，但是险情却还是出在江西，不是九江，而是鄱阳湖。因为不堪重负的鄱阳湖迅速承接了太多分流而来的水量。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随着强降雨区域短暂北移，长江中小游还将迎来几次强降雨，鄱阳湖流域均在其中。而鄱阳湖目前水位已超过1998年历史极值。很多人不知道，长江防洪有“守长江，必守护住住鄱阳湖”之说。

今天的鄱阳湖已经失去调蓄洪水的作用

整个鄱阳湖水系流域面积16.22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江西全省国土面积的97%，约占长江流域面积的9%。经鄱阳湖调蓄注入长江的多年平均水量1457亿立方米，占长江总水量的15.5%，超过黄河、淮traceroute河和海河三河每年水量的总和。鄱阳湖本身地势低洼，处于群山环绕之中，内有境内的修水、赣江、抚河、信江和饶河“五水”汇入，最后由湖口注入长江。而偌大的鄱阳湖只有个不到900米宽度的泄洪口。这个宽度平时还没什么问题，可今年就遇到了麻烦。由于长江今年水量增多，使得鄱阳湖泄洪口与长江的水压顶撞，泄洪速度放缓了不少，只进不出，自然使得鄱阳湖如同蓄水池一般，水位一涨再涨。如果鄱阳湖水位继续上升，而上游再次泄洪，那对长江下游段的江淮、太湖流域造成的危害将不堪设想。令人惋惜的是，传说大禹疏通九州洪水，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存蓄在鄱阳湖，以发挥洪灾时调节水道，旱灾时滋润土地的目的。虽是传说，但是鄱阳湖因为各种人为因素，彻底失去调蓄洪水的作用，已是不争事实。现如今鄱阳湖之水溢出造成突破98年警戒线的洪水，只不过是当年全盛面积而已，也算是对人类过度开发的一种报复。未来几天，鄱阳湖还将面临严峻考验。防洪抗灾，刻不容缓！祈愿山河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