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之夜（中）

正篇III.13 《大大的冷幽灵潜艇战，小小的战姬》总集篇

自助Buffet餐厅灯红酒绿，在浪漫之都奔忙一整天的人们，如饥肠辘辘的兽群，冲入美食满目的自助区，却还要在这座五星级外宾酒店保持繁冗约束的就餐礼节。

酒店房间大多被航展的来宾占据，此刻往来穿梭于I型宝来经典改装餐台的多为高级别的航展乙方和代表团人士，其中不乏欧陆排的上号的各界名流。

混在用餐人群众，凯莉端着餐盘，走向专供节点姑娘们联谊的长桌。家长辈航空巨头们在隔壁的商务正餐宴会谈论大事，而她们也乐得在自由得多的自主餐厅饱餐一顿。

“应联合主席的嘱托，今晚才能聚齐各位才俊，就当交流联谊，不必拘谨，各位大可以放自由些。”

看着一桌素来竞争的姑娘，尴尬而压抑的端坐着无话，阿丝翠才感到她这个客串‘东道主’的不易。

“对嘛，好不容易有机会这么齐，大家可以多了解彼此呀，难道不好奇吗，不同的国度、文化与出身。”

哈丽儿大方爽朗的笑着，和Asterix对了眼神。此刻她们这些当姐姐的应该搅起气氛，暂时搁置往日的隔阂。

“我没问题，只要有好吃的就成~”

维佩尔率先举手，在众人没开动之际，就已经吸溜起奶油蘑菇汤来。

“小石榴别的不说，这点还真不错，放得开，各位要学学她。”阿德法很温和。

“没见识，联合幕墙这么早就喝汤不会胀吗。”坐在维佩尔左手边的法莉娜暗想，接着她心里想的话就被维佩尔对桌的姑娘说了出来。

“你就省省吧，上午口口声声要和我比试，结果自己掉链子，到晚上都飞不起来。”

“那只是个小小的意外。”蜜可儿脖子的青筋乍起：“那爱卖弄的谁谁还不是，面对伊格姐只能吃尾烟。”

“扯。”

有时候，气氛就是被两个互怼的相声演员捧起来的。法莉娜不动声色的享用面前的法式番茄奶酪沙拉，边竖起耳朵听身旁的二人互爆黑料。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对桌的德国人吸引，那人正拿着钢叉当工兵铲，以极快的干饭速度横扫黑椒牛排。

“牛排烤的真老，一点都不够浆嫩，我要的可是5成熟。”毫不理会餐桌上的旁人，托娜一门心思全放在解决盘中餐上。“烤肠也比慕尼黑的差远了……怎么了？”

就像内置了雷达波告警系统，托娜敏锐的感受到对座的视线，突然抬头平视对方。对法莉娜的身高而言，这就有点傲慢俯视的意味了。

“没什么，我尊重不同阶层的习惯。”法莉娜的语言和神情完全脱节，那因厌弃而紧皱的眉头分明写着：野蛮人真可怕。

“嗷，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达索家娇气的小公主吗，连自己的机设都照抄前辈的髪国新节点，失敬失敬。”

Mirage 2000原型机

在她旁边，桑德波特还没从上午的失事中缓过来，听到托娜的话后脸色更加苍白。

“不要暴露你的无知，无尾三角翼能达到的巅峰岂是庸人能想象的。我就是要证明，达索家不需要抱团，一样能创造让乌合之众汗颜的设计。”法莉娜就差将乌合之众的范围缩小到BAe、MBB和阿莱尼亚了。

“哟，我总寻思贵国为何要离开北约‘灵活反应’，退出AFVG，后来我想通了。这些都是和红帝国硬碰硬的战略，而贵国信奉‘举手’战略，不战而屈人之兵多好是吧。”

法莉娜鼻子都气歪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蠢货。

“吃住在法兰西，却说着对法兰西不敬的话，某家族的品行也就那样吧。”

佛兰加毫不客气。要知道这张桌上可坐齐达索四姐妹，岂容托娜随口侮辱。

“你的言行和你被熏黑的垂尾根一样没教养^{[1]。”法莉娜也开始反击。}

“切，不就仗着人多吗。”

Buffet座位示意图

“托娜，不得无礼!”哈丽儿严肃的喊停妹妹，克伦威尔皇家空军学院和里希特菲尔德的双重训导并没有让托娜变的谦逊。两边都吃得开的天赋反feellike而让她更轻狂。

“她平时很少这样，让大家见笑了，很抱歉。”

“没事，我这几个妹妹也有不周的地方。”

似乎是想转移话题息事宁人，阿丝翠搭讪起左边的凯莉。这位格鲁曼姑娘总是很恬静，让人想不到她会是次世代中最先有战果进账的。

“凯莉小姐，巴列维的款待还行吧。当初我们IAF也有很多希望你到来的人，可惜事与愿违。”

“前辈客气了，伊拉克的空军正在疯狂壮大，我还有很多要加强的地医院设备方。”

“其实你可以带猫进餐厅的，酒店虽然有规定，但对听话的宠物总是很宽容，我也是猫科动物爱好者。”

凯莉眼中一亮，笑而婉拒，距离感眨眼就消失了。每个人心中都有软肋，对于凯莉，那就是调皮天真的Tomi。在德黑兰服役时，那个皇室少年将Tomi照顾曼昆经济学原理的很好，一身白毛油光水滑。

Buffet就这样多元而融洽的进行，维佩尔埋头捣鼓灰色轨迹着秘制烧汁的香橙扒鸭胸；伊格尔边拿起香煎培根卷，边向潘芬讨教Lufbery圆环尾追时保持能量和目视的窍门；达索姐妹配合着切割菲力牛排；而对座的桑德波特似乎和来自北欧的萨博姑娘成了知音；靠近门端，加古雅正和莱娅下了赌注，赌她能分辨出肩搂着肩的诺丝罗普双胞胎——泰戈和塔伦。

“真的…分不出来(捂脸)，饶了我吧。”加古雅哀叹：“这可比分清图144和我妹妹的机体难多了。”

“嘿嘿，其实很简单。”莱娅少有的来了兴致，见右手边圣崔特·波音一副事不关己的疏离状态，不禁想逗逗她。“波音妹妹也来猜呗，她俩换上同样的衣服可不好认哦。”

圣崔特放下瑞士甜卷，专注地盯着双胞胎，直到她俩心里发毛。

“我说圣崔特，在天上你自然能通过IFF天线寻呼分出我俩，但现在可不行哦。”靠左的姑娘用微醺的语气调侃她。

“你应该是泰戈前辈，”迎着对方哑然的注视，圣崔特轻描淡写：“简言之，你的气质要比旁边的姐姐更凌厉，这是常年在假想敌部队的习惯。而塔伦前辈则更有表现欲，和雷鸟的气质融为一体。”

“这就是福尔摩斯本尊？”加古雅正欲赞叹，而双胞胎彼此相视，突然爆发出大笑。

“云南省交通运输厅圣崔特，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嘛--”

加古雅抚平心脏，舒了口气。险些提前下断言，出了洋相。现在该看这位孤傲不群的冷面少女如何应对了。

“气质这东西虚无缥缈，我倒感觉自己比泰戈更爱斗狠，在飞行比赛的时候。”靠左的姑娘笑嘻嘻：“波音妹妹算错了，该罚一杯~”

“上午飞行表演时，我看到泰戈姐拍了很多BlueAngel的照片，塔伦姐有意的话，可以找她的相机欣赏研究。”

舆情系统

圣崔特话音未落，靠左的姑娘仿佛意识到不妙，想护住手边的佳能F1，但还是没快过亲姊妹。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坏家伙，居然拍那胖麻雀(A-4)的照片！好嘛，比拍我的照片还多!!”

“你放手…听我解释……”左边的姑娘(现在已经明确是泰戈)结结巴巴，抓住单反镜头想拽回来。

“要不是圣崔特提醒，我还真看不出你竟如此口是心非。蓝天使哪里好了？家花不如野花香?!”

“偶尔改改审美风格不行嘛…塔伦——相机还给我——”（吃力）

夺笋呐。看着诺丝罗普双胞胎互掐，老好人加古雅劝架，莱娅乐不可支，心想这个圣崔特还真不简单。她也渐渐能相信在刚过去的模拟大规模攻防演练中，圣崔特以一架E-3A调度134架蓝方战斗机对决247架红方空中单位，最后完胜对手，圆满完成任务。这样不可思议的战绩，让她成为英法等豪强竞逐的热门节点^[2]。

于把盏言欢间，阅尽天下英雄。

正对着夜色下金碧辉煌的凯旋门，查尔斯戴高乐广场的热闹似乎离酒店很远。

“费尔柴尔德先生，今天真是让您受惊。”道格拉丝端着高脚杯，为上午桑德波特表演失事而遗憾。

“任是谁家的姑娘遭受此番险情，都不会安心的，您就歇息着，陪女儿转转，空军那边的要求简直不合情理^[3]。”

费尔柴尔德愁眉不展：“空军可能不清楚她受到的心理冲击，我是不指望能有什么海外订单了，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就好。”

经历过丧女之痛的他明白什么才是对女儿最适合的。

“诺丝罗普夫人真有精力，不仅为我们家那丫头操弄准备，还把泰戈小姐的新机体带来参展，抱负远大啊。”

“道格夫人客气了。”诺丝罗普免疫掉阴阳怪气的部分：“我也是想趁着还能多做事，为姑娘们的前途再尽微薄之力。”

“给F-5换上最新涡扇中推，何止是微薄之力呢，简直都有些喧宾夺主了。这是明牌与GD教育集团竞争吧，诺丝。”

私下和这女人会谈过合作事宜后，道格拉丝纵有万般反感，但考虑到DC系大厦将倾，伊格尔、蜜可儿的事不可再有半点闪失。

“诺丝罗普家族承蒙五六十年代军援的利好，F-5各型的产量巨大。让泰戈改装深度升级的机体也是应各使用国的呼吁，绝不是与蜜可儿她们抢订单。”

诺丝罗普条理清晰，她倒是是想为了蜜可儿日后多一些市场空间，让泰戈的F-5G新机体阻击F-16一手，就算不能拿到预期的出口订单，也多少拖慢F-16占领市场的速度。

目前军航圈经过一番洗牌，格局初定：洛克希德凭祖传的斡旋本事绑定通用动力，后者的F-16呈现‘黑云压城’之胜势；波音韦尔奇继续隔岸观火，随时带着巨额筹码加入；而格鲁曼、北美罗克韦尔、共和费尔柴尔德则逐渐淡出竞争一线……

要想继续在这乱局中继续当顶级掠食者，诺丝罗普的合作对麦道家族是不可或缺的。为了维持千疮百孔的联姻，为了伊格尔她们，道格拉丝只能忍。

此时的她还不清楚，面前的女人已经和麦克唐纳突破了伦理的禁忌，而诺丝罗普显然也没准备好摊牌——还不到时候，她想。

“道格夫人，今日是大家尽兴的时候，我们不谈伤感情的正事。”

达索举杯邀她共饮，挺翘的小胡子上下抖动，诙谐而不失风度。

另一边，洛克希德正与刘易斯就空军接下来的招标展开讨论。拥有沃斯堡百年老航厂的通用动力集团，是洛克希德日后拉拢的重点。未雨绸缪，他已经从DARPA的口风嗅到了下一笔空军订单的概况。

刘易斯虽然也在折腾自己的次世代战机设计，但他分身乏术，国防部直属拨给他的‘战斧’巡航导弹项目正进入最关键的收官阶段。这可能是美军继麦道家族‘鱼叉’之后，又一笔大的导弹生意。

“我近来总是在思考，未来战争的趋势和走向。先生你一定清楚，如果路线走错，哪怕技术再先进、投入再充分也是白搭。”

洛克希德内心泛起苦意，谁能比他体会更清楚？当年在创‘三双’记录上和北美金德伯格、康维尔血战，待黑鸟系列艰难出世，却发现世界的风向已经变化。更加肆虐的防空体系，天基卫星侦查体系的日新月异，让昂贵的钛金三马赫巨鸟迅速边缘化。

好在，他及时洞察未来，为小夜鹰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幽暗、存在感微弱的小径。洛克希德相信这些‘怪诞’的技术将主宰未来。

“刘先生真是大忙人，不仅要处理本部和康维尔系的航空产品，更有导弹、电船厂的事情操劳，事业蒸蒸日上，可谓是幸福的烦恼。”

“洛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为各领域出众的人才提供平台，GD教育素来愿意为有志者做跳板。倒是先生的臭鼬工厂，多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道行深不可测。”

“哈哈阁下言笑了。近期我颇为中意的项目，除了先生您的‘战斧’，还有Raytheon在研的PAC-1，人送外号‘爱国者’。阁下是否有意入这局呢。”

刘易斯一笑而过。

“让我们为美利坚的自由与长寿干杯！”两人正是投机，酒逢知己千杯少。

宴席的那头，休转正报告斯和马特拉左右站在东道主达索身旁，正就美国政府提出的‘新型空空导弹系列谅解备忘录’展开激烈争论。这项工程旨在统一北约的制式空空武器，类似于大锅饭的合同。

“我有最新的9L技术，之前为USAF预研的AMRAAM概念也已经成熟，谈合作可以，但你们得承认我在这方面的引领地位啊。”休斯争的脸红脖子粗。

“诶--此言差矣，贵公司的AIM9L固然令人印象深刻，但MBB的TVC(推力矢量控制)技术、马特拉和西德利先生的支持也是项目不可或缺的一环。而且还有各国政府撑腰(暗示)，跨国合作岂不更妙？”

“话虽这么说……”在被连灌两杯勃艮第葡萄酒后，休斯有点发晕。

“休斯先生大可以放开点看，如果非要单干，各国当年以贵集团的成名作AIM-9B为蓝本，可是遍地开花。就连社会主义阵营的苏中两国，也算是贵公司的学生。”达索巧妙地主导话题：“金牛座女人如果没获得产权，白白让技术为他人所用(这是早晚的)，不如一开始就和潜在客户从研发端合作，不是吗？”

酒至三巡，话锋中的机关暗门却将休斯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话题再这样聊下去，他独吞欧洲的美梦将连渣都不剩——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Dassault？(突然jojo化)

英法AFVG计划，分道扬镳后形成幻影G8与狂风IDS

“呵呵，达索先生开玩笑呢，如果跨国合作真能解决问题，英法这些年也不至于在航空界如此寸步难行。”

插话的西德利此时欠身入席，彬彬有礼，向座位两旁的麦克唐纳与波音致意。达索难以察觉的皱眉。

“西德利先生应该清楚，这些合作项目各个高开低走，背后纠缠的利益与势力可不止你我两家。”

“抱歉，在下素来不开窍，心中的几点疑惑还望先生指教：上次的海军攻击机招标，罗伊斯先生如何就不能胜任贵国海军的要求木子美事件？先生退出AFVG又是何种考虑呢……”

列席的各人平静地继续着，但谁都明白，风度儒雅如西德利，质问却如此不隐晦，这明摆着是要在东道主的主场拆台子。

“好，直快!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左右言他——如果做个比喻，敢问先生将航空界比作什么？”达索突然荡开一笔。

倘若罗伊斯今日没有被法国人算计，西德利倒也不至于开诚相见，闹得不快。但眼下他得为那谢耳朵般的理工男找回说法，这是近十年来两国的睚眦与痼疾。只见他略作思索：

“自然是一潭没有源头的死水。石油危机，经济萧条，各国缩紧预算，如同精明的农夫事先未雨绸缪，与邻里合开沟渠，互通有无。如何？”

“呵呵，先生之形容生动却有失精确，还能再入木三分。”

“愿闻其详。”

“在这一潭死水中，养着两条弹涂鱼。雨季时他们素昧平生，旱季降临却被困于同一葫芦形水洼；一方在遮阳处，一方暴露于炎炎酷日中。”达索略沉吟：“当是时，暴露在烈日之鱼请求凿通水道，两鱼合力奔赴不知有多远的、希望的河川；而另一方却只愿等待雨季再度来临……”

西德利没有了亘古不变的淡定，他俊朗的面容有一丝松动。

“这般风景，与贵国、敝国、红色帝国的境遇难道不像？”

高脚玻璃杯泛着水晶大吊灯的梦幻光泽，锃亮挺阔的刀叉勺匙静躺在餐台上。英伦绅士定格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洒脱大气。

“先生这样说时，可曾想过加古雅、康科德她们？可曾问姑娘们过是否想要更好的机体配置？她们本可以有更完美的明天，却因为所谓的合作分歧而破裂？”

“这也是没办法。法兰西只相信掌握于自己手中的长剑，自古如此，我达索家族甘愿做出必要的牺牲。毕竟，我们两国的地缘定位相近却不相同。贵国且捍卫浩渺的北大西洋之弧，敝国只有非洲、南半球小岛这样的志向，恰似困于同一水洼却一阴一阳的两条弹涂鱼。既然终点都不同，又岂能苛求并肩同行。”

西德利没有再多言，默默看着这和他斗了半辈子的老狐狸。心底深埋的旧事在方才被重新拾起，曾经豪情壮志的约定随着人情世故的打磨，越来越遥远。

“Dassault，你还记得「橡树之约」吗？”

如同没有听见，达索笑吟吟地转向身侧的斯奈克玛，讨论起M-53-P1在法莉娜和玛格丽特机体的适配进度来。

晚宴继续进行，来宾们或是熟络或是初见，面对相同的香榭丽舍街景，唯有举杯同庆这良辰美景。西德利礼貌的找了个借口，抽身离开了宴席。喜歌剧的弦歌声不绝于耳，他却觉得有点反胃。

（回忆）

“以后你在法兰西，我在英吉利，且看他日谁发展的更好。”“嗯!重振老欧洲的骄傲与尊严，记住这个约定。”那只是一次惯常的海峡帆船赛，偶然的相遇。本是势同水火的两家，小少爷却误打误撞玩到了一起。后来，每当管事人在台前互撕时，他们也会竞逐胜负，不过是用弹珠、赛跑、象棋的形式。“记得噢，以后谁的设计好就用谁的，透明竞争，怎么样？”西德利的眼里有星辰，他面前的法国男孩也同样。“希望你不要后悔。”（合声）“让美国货一文不值！”(击掌，青涩的笑荡漾在橡树下)

还记得那时正是艾登在中东战争后黯然下台、英法两国迎来战后合作的蜜月期。那时，美苏两国用划时代的喷气机技术刷新着人类的技术边疆。那时的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日后终结格罗斯特、超级马林、霍克西德利、德哈维兰多雄争霸的乱世，一统英伦，成为国有化浪潮最后也是最大的幸存者。

而那个曾经青涩无比的法国男孩，也顺利接过老达索的重任，与自己隔岸相望。橡树下的小小约定实现了大半，只是，他们又走回了英法相轻的父辈循环。

“啧！”

西德利握紧拳头，胸中莫名闷气上涌。这时他遇到了上午见到的达索姐妹花。

“西德利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吗？”

法莉娜又惊喜又惶恐，那男子成熟翩翩的君子风让她不能自持，身后的玛格丽特也一样。

“……”西德利突然产生莫名的反感，对达索不惜用斯奈克玛的垃圾引擎、不惜与自己撕破脸皮的反感。这两个水灵的孩子可能穷其一生，都改变不了机体性能的天生不足，为了她们母国虚伪的脸面和小算盘。

“没事吧，西德利先……”

“请让开!”

一改平素的谦和，西德利冷漠地推开拦在身前的手，快步走进盥洗室。法莉娜感觉就像在梦里被idol给嫌弃了般万念俱灰。

“罗伊斯，你在这里啊……”刚走进盥洗室内暖黄的光线，西德利用冷水冲了把脸，拧紧水龙头。发现罗伊斯就在身后伫足。

“西德利，天哪你的脸色为何这么差……”

“你是对的，达索那个老狐狸，我真不该来巴黎受他的鸟气……还以为……”

罗伊斯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但西德利长臂轻揽，两人紧紧勾搭在一块。

“西德利，不要这样……”

罗伊斯苦笑着应付对方的过分亲近，他也是和西德利熟悉后才发现的。那时他刚刚经历三转子RB-211的雪崩，意志消沉不振。好在西德利伸出援手，用出众的金融才能和控盘挽救了罗罗^[4]。

“刚看到斯奈克玛和达索在谈话，我险些当众表现出反感…你不要多想，坚持你的研究路线，有我在天就塌不下来，明天等托娜表演完我们就回伦敦。”

“可是达索先生……”

“别提那个人的名字……我刚才看见他女儿了，真是可怜又晦气。you know what?为赶进度应付法国政府，Copy了她们姐姐幻影III的设计。用斯奈克玛的‘超级阿塔^{[5]’更是逊上加逊……也是可笑，那老狐狸自己都不在意，我却替他女儿难受呢。”}

罗伊斯紧张的抬头，确认没有被好事记者录音。眼前的男人双手撑在洗手台前，承受着酒精过量的副作用。永远摸不透城府日本钢琴家的西德利也会失态吗？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完美绅士的脆弱面。

“罗伊斯，这帮高卢人还打算用自欺欺人的‘绥靖’政策、当缩头乌龟呢哈哈，他们还没有被三德子打出记性来……”

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墙壁，法莉娜的心沉到谷底。

“又被小看了呢..”

玛格丽特担忧的看着姐姐阴沉的脸，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说西德利先前暴露的性取向让她们微妙的少女崇拜幻灭后，那么接下来他肆无忌惮的酒后真言、大肆乳法简直就是形象崩坏，又爱转恨。

“我们走吧，玛戈。”

“姐姐……”

拽着妹妹的手腕，法莉娜义无反顾的走出宾馆。如果偏见与看低达到一个阈值，人或许会真的萎靡不振吧。在偏见的丛林里，她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保持傲慢、保持倔强。

“等着吧，世界。”几乎是咬牙到极限，法莉娜说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宣言。

嘉宾见面酒席间到处是唇枪与舌剑，自助餐厅却充盈着花季少女的灵动与好奇。

“维佩尔姑娘，考验你个问题。”

“你缩”( ･´ω`･ )

嘴里塞满香煎龙俐鱼，维佩尔含含糊糊的应答Asterix。

“进攻和防空，如果要你选择其一，你觉得完成哪一种更有效果。”

“当然是进攻、进攻啦！把敌机摧毁在停机坪才是王道。”

“进攻也分很多种，哪种进攻的风格是你的菜？”

维佩尔放下刀叉，用手撑着下巴，歪头想了几秒钟。“我要的架次不多，一个可靠的中队足矣。全对地武装，走地形的盲区，神不知鬼不觉摸到敌人的后方，在最不可能的时间给敌人一记全力勾拳！像这样！”她挥拳做出当时拳王阿里的同款动作。

“真够莽的，不考虑油耗、被发现后的自卫与PlanB、返程……不愧是你，。”蜜可儿小声嘀咕着，刚好让身旁人听到的程度。

“蜜可儿，要学会友善表达自己的观点。”潘芬看着蜜可儿发笑，久不见面，小妹已经能放单飞了。只是在她心里，蜜可儿再怎么成长还是那只小蜜蜂。

“巧了，我也是所谓的‘不进攻毋宁死’鞋教徒。妹子有意来IAF吗？相信这里能施展你的抱负。”

“唔……”

维佩尔当然不会拒绝多一个旅游的好去处，刘易斯叔先前还嘱托她多和前辈搞好关系（挣订单）。但她却要考虑凯莉先前的邀请，后者请她来伊朗帝国空军作伴。

余光偷偷摸摸瞟着左手的凯莉，她恬淡的卷起生菜，覆上耗油。像极了高贵优雅的波斯猫，让人有想吸的冲动。

“维佩尔？”

“Asterix姐，我答应你！不过！”小石榴打了个激灵：“不过我之前说好去伊朗陪凯莉她……”

“没事的妹妹，且从格鲁曼小姐去伊朗吧，多元的境遇造就人才。只要你愿意，IAF的大门随时是打开的。”Asterix太了解她这种性格的人了，如果强求只会适得其反，不用什么高大尚的宣传尼奥宠物，要用最原始的需求征服她：有好吃的好玩的、能打仗能耍酷、还有她这样有意思的同伴。

凯莉微微红了脸，而维佩尔在桌底戳戳凯莉的手，满心欢喜。

与吃的少讲得多的冷餐会不同，Buffet向来鼓励释放活力、毫无顾忌地填满肚皮。这不，刚解决完一碟意式番茄肉酱烩意面、一盘青椒葱汁烤鸡柳，再加上甜丝丝的提拉米苏，维佩尔已然是趴在桌上、再起不能。

“贪吃鬼，这下有你好受的。”

蜜可儿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日语翻译兼职芝士萨拉米，被烤箱烘焙地油酥与香软恰到好处的披萨，让对桌的小石榴看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光顾着吃肉吃重口自然会腻，适当的也尝尝冷盘和水果沙拉。”

凯莉哭笑不得，但还是好心的给她分了半盘沙拉，维佩尔美滋滋的靠拢过来，占便宜她一直是可以的，何况格鲁曼先生不在近前。

“格鲁曼小姐，明天你有空吗？”

那个‘茜茜公主’发型的姑娘不知何时走到近前，充满德味的发音。

“我想和你切磋一番，看在VGwing的份上。听说你的后掠翼是联动飞控、无极自调节的。”

凯莉温和的看着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在场的另一名变后掠翼节点却有异议。

“无意冒犯，但托娜妹妹，你是对面攻击机的机体定位，和肩扛空优任务的她们不同。”

托娜的嘴角下拉，‘和她们不一样’？多么直白的偏见。她素来讨厌被冠以‘Attacker’的标签，这次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怵新生代的任何节点。

“后辈们之间的事，阿德法小姐也要插手吗？”

就在北约首席对地打击部总指挥的对面，哈丽儿·霍克一脸不快。阿德法叹气，不再多言。在北约的英国人面前她总是受到排挤，哪怕如今身居高位、负责整个西欧的空地进攻调度，也和这位代表NATO战术机动平台‘快速反应’力量首席执行官不和。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多年前TSR.2的惨淡结局和英国人的迁怒。

“喂，你们怎么说话的。好好对待我姐姐！”捕捉到话中的排挤之意，维佩尔岂能忍得了阿德法姐被人抵触。

“算了，小石榴。”尴尬的保持笑容，阿德法向维佩尔传递眼神。她不想让妹妹参和进自己的麻烦里，她希望维佩尔日后在NATO内部能有更好的环境。

“听说佛兰加拒绝了NATO北战区的挽留，要去希腊，果真有此事？”潘芬问起阿丝翠。

“害，还不是几年前你带她转场从以色列到意大利，结果被埃及人截胡，中途迫降伊斯坦布尔。”Asterix漫不经心的：“她似乎自此之后就迷上东地中海了，潘故宫九龙壁芬你帮我劝劝她，希腊刚经历军政府更替乱的很，哪有在西欧舒坦。”

（言外之意：那头犟驴逆反她老姐，潘芬你给我把她拉回来。以后你妹妹犟上了我也投桃报李。）

“我倒挺欣赏佛兰加，为了心中目标放弃世俗眼里更好的待遇，她会慢慢练出来的。”

潘芬看着远隔好几个座位的佛兰加，后者正和对桌的泰戈激烈就‘民族自决’与不结盟运动的好坏论战。自从以色列之行后，她就越来越排斥大国沙文主义，对南非等不结盟组织成员国充满认同。

只是，她注视着佛兰加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抽丝剥茧，读出5年前在特拉维夫的感觉。东地中海吗?或许她真正想要的，还是能在以色列服役吧……

“伊格尔，你除了IAF和USAF之外就没有别的打算吗？不打算像维佩尔一样游历四方吗？”

端着海苔寿司卷，莱娅不知何时来到了她们身后。

“唔，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IAF和USAF两边都是强者如云，我希望能先站住脚跟。”

伊格尔无意点破的是，尽管麦道家族各种运作，但卡特总统的先进技术出口限制令短时间是解除不了的。能有幸进入以色列已是万幸，其他国家就算心仪于F-15的强大也是无缘——这让在民航领域节节败退的麦道家族更加窘迫，重生复仇文她很迫切的想为母亲分担些许压力。

“姑娘也不必太悲观，限制令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等到假想敌的军备水平上来，自然有一大批国家翘首欢迎你的到来。这不，除了以色列，空防压力最大的日本与联邦德国也抛出橄榄枝。”

在日本和西德都有服役经验的莱娅说的消息，当然够可靠。伊格尔笑着点头，心底突然希望这个‘假想敌’来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作为新生代最杰出的个人，伊格尔虽然秉持着谦逊努回龙观医院力的品质，但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长，她也愈发感到自己在同龄人中的出类拔萃。简直很难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无法发泄青春期被压抑在心底的好宋戈斗。

老实说，今天上午遇到维佩尔挑战，看似波澜不惊的她，内心却是火热的。如果老是重复着IAF日复一日的训练，她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挑战潘芬姐。

“跟他们说，也不要忽略我嗷。”维佩尔又卖弄起来。“我已经是北海天空的主宰了。”

“啧啧，谁给你的勇气。才被几个小国看中就牛上天？”蜜可儿嗤之以鼻：“何况环北海有七个国度，除了你MFPG那四国外，最重要的英法德可都没鸟你。”

“哼，早晚的事。”

维佩尔自信而高傲的对视蜜可儿，内心也是拧巴的。她心知肚明，荷比丹挪的订单加一起不过英法德任一空军的体量，通用动力还没统治欧洲最关键的市场。真正的欧洲机皇，要像潘芬姐那样的程度才行吧……

不过话说回来，英法德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呢？法国有达索那个娇蛮公主就罢，英德已经多年没研发出血统纯正的空中优势战斗机，除了自己他们已别无选择，怎么就这么久没有个信呢……

“小石榴，知道你现在很抢手，以色列伊朗两手选择都忙不过来；”莱娅转向维佩尔：“不过在此之前，你不是还要等GD向两国交付量产型号吗，这段时间我诚意邀请你来联邦德国的前线基地。”

看到维佩尔满脸放光的嘚瑟劲，蜜可儿感觉上好的迷迭香汁烤牛柳味同嚼蜡。

“只希望你不要在毛子面前丢脸。”

“也谢谢你老替我操心，加紧服役列装的进度吧，‘藏在五角大楼的小姐’！我不仅担心你无人问津，更怕海军一个闪失砍了订单，让凯莉独自抗下所有呢~”

“你这个混……”蜜可儿正欲爆发，伊格尔及时将手搭在她腿上，温柔细腻的触感让焦躁的心灵归于冷静。

“休养精力，明天美国代表只有你一型战斗机做飞行表演。好好表现，没准法国海军就相中你了呢。”

维佩尔正欲顶嘴说凯莉也要升空和狂风比试，被凯莉拦了下来。另一边Asterix听罢却是面露难色，别人不知道，但自从加古雅上舰告吹后，克莱蒙梭级的下一款战术飞机已经内定是艾腾得·布雷盖(超军旗)，她不知该不该告诉麦克唐纳姐妹。

“这个倒是别想了，克莱蒙梭的甲板没有你的位置。”佛兰加悠悠的一句话就再度燃起蜜可儿的愤怒。“倒是可以尝试上隔壁RN的甲板…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他们马上就没有正航了。”

HMS Eagle

“不好意思，皇家海军就算退役所有的平甲板，充电电池价格底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碰瓷的。”哈丽儿针锋相对，知道自从工党给最后一艘老皇家方舟^{[6]号判死刑，整个英伦列岛都指望她扛起潘芬F-4K、‘掠夺者’留下的巨大空缺。皇家海军曾经辉煌的夕阳落山了，但它的余晖也足够亮瞎反对势力的眼睛。}

“对了霍克小姐，家父和西德利先生达成初步一致，邀请您来美国换装新一代AV-8B机体。”

伊格尔略显拘谨，往常这样的请帖都是潘芬代劳，但今天潘芬能读出哈丽儿对于自己作为节点、擅自离开英国的抵触；另一方面她也希望妹妹能和前辈拉近关系。

“如果贵国海军陆战队有意，我可以请西德利先生做主量产新机。只是RN刚批量换装无敌级新航，新兵训练、体系交接任务繁重，恕我不能抽身赴美。”

拒绝的委婉但是果决，潘芬叹了口气，想起了‘不知阿塔丑’的阿丝翠，也是为了母国面子不更换J79。看来英法节点就算再落魄，也不会把国防重器交由外国人定夺。

卧房，面对灯火辉煌的香榭丽舍、戴高乐广场的歌声与人声夹杂在巴黎的背景音里。

“真美呀。”

经过一天的

194年前，蒙特哥菲尔兄弟他们精心制作的热气球在巴黎市中心放飞，人类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脱离大地；

68年前，布莱里奥驾驶单翼机“布莱里奥XI”首次横跨英吉利海峡；

50年前，查尔斯林白驾驶那架传世的‘圣路易斯精神’号横渡大西洋，开始了他浪漫的环球旅行。

……

飞行，永恒的飞行。如今却沦为只有少数人才能达到的禁地。

手中握住已故的母亲和表姐传给她的信物，那枚镀铜十字架，维佩尔陷入和星空一样浩渺的幻想。卧榻之侧，凯莉已陷入沉睡。忙碌奔波了一天，见识了许许多多的人，确实够累。

“今天先征服巴黎，明天就轮到整个世界了。”

闭眼前，维佩尔呢喃道。

参考^狂风因为经常使用蚌式反推，垂尾根总是被油烟熏黑^当然，英国因为西德利在研的 猎迷的缘故，一时半会是拉不下脸面的。^在A-10于6月3日表演失事，飞行员丧生后，USAF代表提出用2号参展机继续做飞行展示，并愿意提供飞行员（这样有利于A-10重新找回场子，国外订单也能降低空军的采购单价）。被费尔柴尔德拒绝，声称必须先停飞调查事故，给遇难者家属个交代。事后调查结果为飞机没问题，飞行员降落时操作平尾失误^是虚构，罗罗RB-211与洛克希德L-1011的共同陨落，让两家财务都遭受重创。罗罗靠英国政府的重整、组合焕发生机，英国宇航只是其中的股东之一。^M-53结构上有阿塔9k50风格，区别几乎是多了外涵道和3级风扇、5级高压，故被戏称为超级阿塔^为了节省海军开支，精简规模，英国最后的弹射型大航母鹰号和‘皇家方舟’分别于1972年和1978年退役，剧情一年后鹰号就惨遭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