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和超人的三位一体

这是一篇关于《钢铁之躯》至《蝙蝠侠大战超人》中超人的身份认同与人格发展的分析

有一天，群里有个朋友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现在的话，mos+bvs，酥皮是比较认同他克拉克的身份还是大超的身份？【我今天看书，看到这两身份的认同历史上新奇特玩具一直是此消彼长的形式

如果没有人这么问我还真的没这么思考，但这么一问之下，我有了答案。在此想针对MoS+BvS分析一下，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和超人，这三个名字，身份，甚至于某种程度上共产党宣言的人格，是怎样在这个角色身上发展和融合，又存在一定程度的矛盾的。

简单的此消彼长，远远不足以描述它们。

感谢群友们提出问题，一起讨论，让我得出了以下的观点， 这些观点有些可以推广到漫画和其他超人故事中，有些不能。这篇文章总体来说还是相当主观的，是我的看法，不代表官方，不代表亨超，不代表客观真理。

很多时候人们会简单地总结为，克拉克·肯特是个人类，卡尔-艾尔是个氪星人，而超人是那个英雄。但不是这样的……下面我们细掰。

MOS的非常特别和详细的氪星设定里，从出生卡尔就与他所有的同族都不同，他是“数百年里第一个自然出生的氪星人”，后来乔-艾尔把Codex注入他的细胞中，“一个流亡者的身体里带着上百万人的DNA”，他被寄予传承商业秘密权整个氪星种族的期望，更重要的是乔-艾尔期待他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拥有选择，希望，自由意志。

Kal从来都不是过生日送什么好一个普通的氪星人。

而当他来到地球，他得到了第二个名字，克拉克·肯特。但是这个孩子也从来都不同于任何一个人类，他的养父母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普通孩子培养。

乔纳森：你是那个答案，儿子，你是“我们在宇宙中是否独一无二”的答案。玛莎：有关你的真相是美丽的，我们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们知道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看到这点。

乔纳森一直都认为克拉克来到地球是有意义的，并且他鼓励克拉克去寻找这种意义，他从来都不希望克拉克真的将自己的与众不同隐瞒一辈子。他只是明白，直到他死的那个时刻（克拉克17岁，那个备受批判的龙卷风片段，对此可说的太多了，以后有机梨园主题公园会单独说），世界没有准备好，克拉克自己也没有准备好，他还不明白那个意义是什么。

即使是在肯特夫妇还完全不了解克拉克的特殊能力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道他力量的极限，不知道他能飞行，但这时候乔纳森已经说：“你得决定你想要长大成为什么样的人，克拉克，因为，不管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品格好或是坏，他会改变世界。”

克拉克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他基本上就没怎么过上什么普通正常的日子！他是一个知道自己不同身边的所有人，但却不知道这意义何在的外星人。但同时，感谢肯特夫妇，他被培养成了一个好人。他只有一个自己几乎完全认同身份：玛莎和乔纳森的儿子。但在他烦恼的时候，在他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他和父母还是会有收养关系中再常见不过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不是我父亲，你只不过是在地里捡到我的人。”（注意其实这句他说出口就后悔了，克拉克终究还是好孩子啦~）

然后是他的寻找之旅，如果我们理解为克拉克上过大学（不然申请到一份星球日报的工作怕是没那么容易），而MoS主线剧情发生的时候他33岁，那么他的旅行往长了算，可能有10-13年之久。这旅途中他是克库房管理流程拉克么？他都不用这个名字……他是Gre仓皇一夜enhorn（菜鸟），是Joe，是（露易丝的台词）：“对有些人来说，他是个守护天使，对另一些人，一个神秘人，一个从来都没能融入的鬼魂。”

这个“从来都没能融入的鬼魂”是对他这一时期状态的最佳注解。他没有一个明确的自我认同，他是一个在寻找的人，但是他甚至不蓓安适太清楚自己在找的是什么。他来自外星球，但他只能在地球上游荡，寻找自己的身份和意义。他这时候不会飞，地球对他来说也足够大，我不怀疑他一度会非常沮丧、茫然，甚至于烦闷恼怒，我觉得这是他砸了一个很蠢逼的普通小混蛋的大卡车的原因之一，那个最终找到自我的超人大概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然后，他终于找到了。

在氪星探索船上他见到了自己的生父乔-艾尔（的全息投影），知道了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卡尔-艾尔，他知道了他来这里的意义，他是一个幸存者，携带氪星的希望，也被寄予希望能够成为两个文明之间的桥梁，引导人类“随他走入阳光”。

他穿上了来自母星的制服，他胸前佩戴上了自己家族的盾徽，并知道郭在容那代表着希望。他以与走进去时一种全然不同的姿态走出那艘飞船，他面向阳光，准备挑战自己的极限，然后第一次学会了飞行。

这段初次飞行简直蒙脱石美妙极了，我的天啊他笑起来那个开心！他不光是为飞行本身的速度、自由和力量感而喜悦，他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意义。克拉克·肯特和卡尔-艾尔在同一时刻，从某种程度上完整了。他是一个与众不同却知道自己意义何在的人，他不同于地球人，不同于氪星人，却同时认同作为两者的价值，也因此而自由，因此而强大，因此而欣喜。

我想如果这之后，佐德将军一伙没有来地球，超人也很快会出现在人类面前。他回到玛莎身边，告诉他自己的发现，但也同时保证自己不会离开。他在一段时间的思索后，很可能会认为，他准备好了。这时候如果喜达屋酒店他来到人类面前，他是作为那个既是克拉克也是卡尔，并因为这两种身份同时存在而完整的人而来，他终于能够像乔纳森所希望的那样“自豪地站在全人类面前”。

但是，他被剥夺了这个机会。

其实佐德那个全球电视声明，简直体现了他极高的智商和强大的战术素养，用一个特别宫斗剧的词儿来形容有什么好游戏叫做字字诛心：

我叫佐德将军，我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我在群星中寻找了很长时间才来到这里。这个星球上隐藏了一位我的公民，有段时间了，我要求你们把他交给我处置。由于未知原因，他选择对你们隐藏自己的存在。他会努力融入你们，他会看起来像你们，但是他不是你们中的一员。对你们中知道他所在的人，这个星球的命运掌握你们手中。对卡尔-艾尔，24小时内来投降，不然就看着这个世界承受后果吧！

【翻译是我做的】

卡尔的存在对全人类公开了卡尼吉亚，而且在佐德强烈的暗示下，所有人都会预设他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潜伏者，一个罪犯，一个外星间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他来到人类面前的时候，也只能以卡尔-艾尔的身份，或者说他以那个完整的自我来到人类面前，但他所能展示的，人们眼中所能接受的，却也只可能是卡尔-艾尔。

从某种程度上卡尔是一个非常私人的身份，他有着独立于人类之外，也独立于氪星人之外的立场，当他与人类对话的时候，他可以也需要站在这样一个立场上，他一个人，面对我们全部，但我们是平等的，卡尔对地球没有人类意义上的公民义务，他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实体。他没有佐德那种高等文明的优越感，但他以这样独立的立场面对任何一个或者一群具体的人的时候，还是会显得姿态有些高。你可以说他站在半空中，红斗篷飞borel扬，身后的阳光照得人仰头看他都需要眯着眼，感觉很傲慢，但他需要以这种高姿态来向人类强调他独立的立场。

反正人类文明已经知道我是外星人，视我为异类，那么我就以这种姿态出现，我不从属于人类文明，你们控制不了我，但我是你们的盟友，而我旅游行业报告比你们全世界加起来更加强大。

卡尔-艾尔的这种立场，与他对卡尔这个身份的认同，并没有降低他的人性。至少在DC的宇宙设定中，人性可不是什么地球独有的东西，即使在氪星那个人人都被基因编码的社会，也有这么一个家伙对星球毁灭的应土屋太凤对措施是生个孩子！这是怎样一种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在这个宇宙中，情感与道德在相当大程度上是相通的。

（看看那堆五颜六色的灯团吧！）

他没有因为作为卡尔而去人性化，只是他的视角要远远高于、广于一个普通人。

而且卡尔是孤独的，没有人，无论是地球还是氪星，没有人和他一样。但也正因如此，他可以面对整个世界，而不是局限于世界的一个角落。

他这种孤独是最终形成超人符号形成的重要元素之一，BvS里他制服胸口有这样一句氪星语：

在我们孤身独处之处，其实全世界与我们同在。

Where we had thought to be alone, we shall be with all the world.

刚刚已经提了一句超人薄樱鬼游戏符号，这会儿我们来谈超人！

超人（Superman），是人类给他的名字，这个名字背后，是卡尔-艾尔与全人类互相作用之下产生的一个符号。它代表人类对他的理解、认知、期待，而因为这个认知中对他力量和善意的认可，他接受了这个符号对自己的定义。

这里想提一下这个镜头，这是在露易丝第一次提出“超人”这个说法之后，斯旺维克将军告诉他，自己得到命令将卡尔交给佐德的时刻。他的神情是有点细微的失望的，卡尔在审视双面镜背后的人类，也在第一次面对作为超人的自己。

他说：“做你所必须做的吧，将军。” 这句话也是对他自己所说。

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超人是抽象的，后来，在这个抽象的概念之上，进一步又出现了超级英雄这个概念。超人是第一个超级英雄，在DC宇宙之内外都是如此。

他对超人这个身份的认同，代表了他自身在人类中的意义的认同，他愿意竭力让这个符号具备积极的意义，为世界带来希望和激励。但超人能否是这样一个他所想要做的符号呢？这不仅取决于他，也取决于人类，这个符号因他与人类的相互作用而产生，也会因为这种作用的变化而发展、完善，或者崩溃、解体。

这也正是为什么在BvS中他会说“超人从来都不是真的”，他不是不认可自己的真实性，他是在质疑这个符号，在那一刻，他感到自己无力让这个符号成功地建立。

这个符号本身的成长，是BvS整部电影中一条关键主题线——在这个现实主义的电影宇宙中，这个符号的建立不再是理所当然，而是颇经过一番人类与超人间痛苦的磨合，甚至让他付出了生命。

不过这是另一个话题了，现在的重点是，在MoS的末尾，超人这个符号初步建立了，并且总体来讲被人类与他自己所认可。用Dr Awkward（一位分析非常深入的DC电影播主）的话说，超人与人类的关系，在MoS到BvS之间这段时间，进入了一个蜜月期。

然后，这个分析还没讲完，这时候，我们要回到克拉克·肯特了。

事实上，正是因为对卡尔-艾尔和超人的认知和认同，让克拉克完整了。那个寻找意义的流浪者是不会走街串巷采访记录寻求媒体的正义的，只有当他接受了自己的不同，知道了自己的意义，获得了那个卡尔的独立立场，拥有了那个可以让他善用自己力量的超人符号的时候，克拉克才终于可以做一个社会的，完整的人了。

这个不再流浪的克拉克不是他的一个伪装，而是他人格的重要部分，是他世界观的重要延伸，他在意记者职业所意味的能力和责任，也在意通过这个身份所获得的认同和羁绊。

从此他不再是一个“揭幕者从来都难以融入的鬼魂”了。

而他对克拉克这个身份的认同的特殊意义在于，Clark是有糖蒜同伴的，他与周围的人紧紧相连，作为克拉克，他有母亲，有露易丝，有一份工作。他不必像思索超人的意义那样迷茫克拉克应该是什么样的，克拉克是儿子、爱人、记者、朋友，这些身份都是早有先例可循，他可以轻易而舒适地进入角色。这种与具体的人的羁绊也同时让他的另外两层身份更完整和稳定：如果他只有独立于人类之外的广博大爱，那么这种爱也同时会是最大的冷漠。

在这里忍不住提一些和电影不太相关的，各种官方的“超人黑化梗”中，例如不义，常有他希望被称为卡尔而非克拉克的情节，这绝对不是说卡尔是他人格的阴暗杨绛和钱钟书面！这种……我会描述为卡尔这个身份本来就有的那种孤独，因为失去了作为克拉克而建立的某些与人之间的羁绊而被放大了。

结论：这不是什么此消彼长，他并不人格分裂，他的三个身份彼此依存和彼此完善。